夜里,灵儿睡得并不沉,她听到房里有些动静就醒了过来。
屋里很暗,屋里唯一的光线就是透过窗纸照进来的月光。
透过床帘的小缝,她看到齐阳站在矮榻前,背对着自己,似乎在脱衣服。
灵儿大吃一惊,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见齐阳把郎中的外袍脱下,然后又脱下了里面的中衣。
灵儿曾多次为齐阳治伤换药,并不是没有见过齐阳的光裸的身体。不过在此情此景下,灵儿却觉得心跳加速,小脸都烧了起来。
齐阳很瘦,但他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修长的身体上没有一点赘肉,精瘦的肌肉里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灵儿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灵儿发现齐阳胸口裹着白色的裹带。
灵儿一惊,不禁吸了口气。
这动静虽小却引起了齐阳的注意,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然后反应极快地拉起一件干净的中衣套在自己的身上。
穿好中衣,齐阳又披了件黑色的夜行服,才尴尬地说:“姑娘怎么醒了?是在下吵醒姑娘了吗?”
此时灵儿下了床走近齐阳,她担忧地问:“你又受伤了吗?怎么在胸口缠着绷带?”
齐阳解释道:“没有受伤。那是裹带,缠着是为了……”
灵儿打断道:“为了改变身形?”
齐阳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纠正灵儿。
灵儿不悦地说:“郎中的衣袍那么宽松,你还需要改变什么身形?”
齐阳只好坦白道:“是怕动作太大牵扯到受过伤的肋骨。姑娘放心吧!裹上了以后动作再大也不会疼了。”
灵儿微微侧过身,不想让齐阳发现自己眼中心疼的泪水。
齐阳趁机把衣服穿好。然后他说:“屋外的暗卫撤走了一部分,在下去外头探探路。”说完,齐阳拿了黑色面巾就往外走。
灵儿想跟去却也知道自己去了只会拖后腿,只好在屋里等齐阳平安归来。
可没过一会儿,齐阳就回来了。
“怎么了?”灵儿忙上前问道。
齐阳解下面巾,皱眉道:“好不容易避开了屋外的暗卫,谁知在这个院子外面还潜伏着更多的暗卫。这儿的戒备比在下想的还要森严!”
“看来徐乐还不信任我们。”灵儿道。
“若在下能多恢复些内力,那些暗卫又算得了什么?”齐阳沮丧地说。
灵儿忙安抚齐阳:“你别着急!我们都已经成功混入此地,一定能找到小倚子他们。”
“姑娘说得没错,此事不能急。”齐阳说着,叹了口气。
“那些暗卫白日里也有吗?”灵儿想了想,问道。
“白日里倒未发现。”齐阳摇了摇头说。
“那就只能白日里去找找了。”灵儿说。
“白日里如何找人?”齐阳问。
灵儿答道:“别忘了你是神医,而这儿是山里。神医们都会禁不住诱惑,四处去看看有什么稀奇的草药。”
齐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稍稍松了口气。他问灵儿道:“姑娘就是如此吗?”
“我哪能算什么神医呀?”灵儿眉目含笑地说道。
“姑娘若不是神医,天下还有何人敢自称神医?”齐阳笑着说。他看着灵儿近在咫尺的姣好容颜,心旌荡漾。
“齐少侠过奖了,小女子也就只能为少侠看看伤治治病什么的。”灵儿笑着说。当她对上齐阳深情的目光,心突然“怦怦”地跳个不停。
“这就够了。”齐阳低语道。
“那我可以一辈子为少侠看伤治病吗?”灵儿满怀期待地问。
齐阳突然从迷情中清醒过来,慌乱地转过身道:“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灵儿有些落寞地垂眸,她又把齐阳哥吓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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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徐乐亲自过来,让齐阳为他诊脉。
齐阳和灵儿又用了“悬丝诊脉”的老办法,让灵儿暗中为徐乐诊脉,然后齐阳写下个方子,交给灵儿去配药。
与此同时,齐阳按照灵儿之前就交代的办法在徐乐的几处要穴上扎针,为他疏通经脉。
当灵儿按自己的方子配好药回来,齐阳也正好为徐乐扎完了针。
徐乐笑着说:“神医的这几针一扎下去,在下就觉得浑身舒畅许多呀!”
“按时服用老夫的汤药,二公子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齐阳摸着自己的假胡须说道。
徐乐听了果然心情大好。
齐阳忙趁机说道:“不知这儿附近可有地方能采药?”
“可是有什么药材不够用了?”徐乐说着,看向灵儿。
灵儿被他一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齐阳看了看灵儿,才回答道:“这倒不是。老夫只是觉得此处山川秀美,定是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说不定会长出什么珍贵的药材。”齐阳说完,还故意露出心驰神往的神情。
“是吗?神医若是想要到附近采药,在下可以派两个手下为二位带路。”徐乐笑着说。
“如此甚好。”齐阳笑道。他心里却嗤之以鼻:“带路?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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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乐派来的两个侍卫的带领下,齐阳与灵儿又顺着悬索梯子继续向下,到了下一层。
此时雾气仍没有消散,而齐阳和灵儿却已明白这儿雾气这么大的缘故了。
原来他们住的那个院落有一大半是建在悬凸出去的一块大石上,而石头下面竟有一个小瀑布倾泻而下,瀑布的水流不急,所以水声并不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