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许俊被飘飘夫人召唤了过去。
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许俊腹诽道:“我都让人传递消息了,还非把我叫过来,明知我有伤在身。”
过了好久,飘飘夫人才慢悠悠地带着几个黑衣手下走进大厅。
虽有满腹的不愿意,许俊却不敢表现出来,躬身对飘飘夫人行礼道:“属下拜见夫人。”
“身上有伤就不必多礼了。”飘飘夫人说着,在上首位置坐下。
“今日之事属下已经派人过来禀报,不知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许俊垂首问道。
“你以为让人过来说一句‘齐阳未现身。’就能交差了吗?”飘飘夫人冷冷地说。
许俊急忙辩解道:“属下这是如实禀报。那齐阳行事极为谨慎,当得知甘灵儿病危,只派了手下前来探望,并没有亲自过来。”
“你既然知道齐阳行事谨慎,为何还不对那丫头用药?”飘飘夫人沉声问道。
许俊心中一惊,原来飘飘夫人是想追究这件事。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甘灵儿并不是普通人,她是神医之后,医术超群。若属下对她下药,一定会被她察觉,到时属下就很难继续在济苍雨面前隐藏身份。”
“你是怕在济苍雨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飘飘夫人冷笑道,“你以为隐藏你的身份会比抓住齐阳更为重要吗?”
许俊震惊地看着飘飘夫人,她这是要放弃自己这枚棋子了吗?
“你不知道对我来说抓住齐阳有多么重要?”飘飘夫人拍案而起,盯着许俊的目光渐渐转冷。
许俊不禁有些害怕,忙解释道:“因为甘灵儿恰好病了,属下觉得不下药也一样能糊弄过去。”
“怎么糊弄过去?听你说那丫头病危垂死,齐阳就信了?他不会去找知情人求证吗?济家庄里的仆人不说,就那京泰医馆为那丫头看诊的大夫都能让你糊弄不过去!”飘飘夫人说。
许俊又是一惊,这的确是他考虑欠妥了。毕竟是临时改变的计划,他根本不及多想,而在济苍雨眼皮底下,他也不好多做安排。但他却不能在飘飘夫人面前认错,因为他不想再面对那些残忍至极的惩罚。
许俊硬着头皮说道:“这点还请夫人放心,属下已有妥善的安排,可以确保逸兴门人无法靠近济家庄和京泰医馆。”
飘飘夫人的脸色稍霁,也没有去怀疑许俊所说。如此容易能查到的事情她不信许俊敢骗自己。
“那为何齐阳会无动于衷?”飘飘夫人问道。
“怎会无动于衷?他一得到消息就立马派了手下过来。”许俊说。
“然后就没了?”飘飘夫人挑眉道,“你不是说他与甘灵儿之间有男女私情?心爱的女子病重,他不亲自上门探望,说得过去吗?”
许俊总算明白飘飘夫人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了。她放跑了齐阳又抓不到人,就打算把这口气出在自己身上。
许俊是何等狡诈之人,岂能让飘飘夫人一直牵着鼻子走?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甘灵儿缠着齐阳,齐阳对甘灵儿倒是若即若离,时好时坏。”
“你说什么?甘灵儿不是齐阳的弱点吗?齐阳之前不是为了甘灵儿乖乖束手就擒了吗?”飘飘夫人惊讶地问。
“齐阳的确是因甘灵儿被擒。当时属下在一旁看得明白,其实齐阳也就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让我们的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毕竟是喜欢他的女人,他哪能眼睁睁地看甘灵儿死去呢?”许俊开始自圆其说。
飘飘夫人闻言皱了皱眉。
许俊继续说:“可以说齐阳对甘灵儿好都是因为甘灵儿天天缠着他,在一旁好生伺候着。可眼下甘灵儿认定齐阳是坏人,怕是会极大影响齐阳对甘灵儿的好感呀!”
“听你这么说,倒是可以解释得了当时齐阳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在那丫头面前承认是我们的人。要知道这一承认就会破坏二人的感情。而齐阳的毫无犹豫,正可以看出他根本不在乎这份感情。”飘飘夫人感慨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许俊见目的达到,暗暗松了口气,问道:“那明日还要继续吗?”
“我看也没什么必要了。不过既然网已撒好,就留着吧!说不准明日齐阳一冲动就过来了呢?”飘飘夫人道。
“其实,要牵制齐阳,引他现身并不难。就算他对甘灵儿的感情不深,我们也可以利用甘灵儿将他引出来。”许俊说。
“继续说!”飘飘夫人显然很感兴趣。
“不管喜不喜欢甘灵儿,齐阳都不会对她设防。”许俊说,“而甘灵儿虽然已相信齐阳不是好人,但一时还接受不了。等她身体好一些,属下就怂恿她把齐阳叫出来听齐阳解释。而我们就埋伏在一旁来个瓮中捉鳖。”
“好,你抓紧去办吧!我们也快离开京城了。”飘飘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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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还很昏暗,只有一缕晨曦从窗缝里透了进来,让他勉强能辨认出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间柴房。
齐阳动了动四肢,以缓解浑身的酸疼,并注意到他正躺在厚厚的草垛上,身上还盖着不少杂草。
难怪在睡梦中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一想到夜里那个美好而漫长的梦,齐阳就闭上眼睛回味了起来。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也睡得很好。他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得这么沉,这或许要归功于梦里那位穿着白衣的蒙面女子。
不错!他又梦到了那位琴艺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