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弥漫着燃烧的灰烬味道,北平府的府衙基本上没有受到多大的破坏,只不过熊熊大火看着吓人,但除了左厢公廨文案房被烧毁外,其他的地方一点事也没有,皆因火情发现的及时,潜火铺子早已做了隔火处理。
火油的味道浓烈刺鼻,赵祯看着眼前的火场对众人道:“瞧见没有,一场小小的走水便让我大宋的北京城如此不安,也亏得是朕与枢密院早有推演,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夏竦轻咳一声,摸着山羊胡子道:“启禀官家,咱们北京城并非如此不堪,即便是贼人得手也出不得北京城!当初为了避免北京城与东城一般,防备契丹一举直陷京师,城防就从未停下过。
如今北京城已是内外三道关卡,除皇城外,还有内城,外城,郭城也在营造之中,只需三司拨款,便可加强郭城,驻扎禁军数万人,除天安,地安,永定,万胜四门外,其余城门皆是瓮城三层,屈曲中开。”
他的话没错,众人也是点头称善,北京城乃是大宋的中心,一国之都,修缮城墙,加强城防并无不可。
包拯开口表示支持:“启奏官家,今年虽然是免除了夏税,但秋税已经开始收缴,商税和关税进项颇多,国库隐喻甚巨,可为修缮城墙只用。”
狄青也是跟着附议道:“前有坚城,后用重兵,可保北京城无碍!”
几人的话题皆是围绕城防,欧阳修却不这么认为,开口提出异议道:“官家,城防城门虽万钧之固,却不能阻间人,其混迹与百姓之中,夹带更是手段不穷,即便是盘查的再严格,也可能百密一疏。”
“哦?欧阳学士有何高见,朕愿闻其详!”
欧阳修的话才是说到了赵祯的心坎里,外部加永远没有内部加固来的有效,如同后世的博物馆一样,外面的门窗即便再坚固却也往往不及内部的防范手段,赵祯深知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可调遣皇城司,黑手密谍,以毒攻毒,明暗相交,驻守于要害之所,迁格物院与皇城内,皇城除四角楼外增设堡垒四座,内城设立堡垒八,外城设堡垒十二,令广固军二十指挥监察城中异动。”
乖乖嘞!众人被欧阳修的计划惊呆了,这是要把整个北京城变作一个巨大的堡垒啊!如此耗费实在是太过惊人!
欧阳修已经看到了众人惊讶的表情,笃定的说道:“官家,虽然耗费颇巨,人力颇多,可一旦形成定制,便可永世不移,此乃为后世计也!”
赵祯微微点头,这也是一个好计策,并且是永除后患之策,大宋的蒸汽机,火药,火车都是无价之宝,既然如此耗费再大的力量守护他们都是值得的。
“命人传龙图阁大学士苏洵前来,先前其是云南路安抚使,守护琉璃,咖啡等物皆有大功,至今无有外泄,此事当问政与他!”
这是自然,今夜反正也没工夫睡觉了,不如拖上他苏洵,何况他还挂着一个参知政事的名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不来?!
和苏洵关系颇好的欧阳修忽然一笑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苏明允的府邸就在广志桥的边上,距离北平府不过数百步,怕是因为其好友张方平到访…………喝多了……”
赵祯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如此朕便更要去扫兴了!朕的北平府都被烧了,他身为龙图阁大学士,又领参知政事的差遣,居然在府中与友畅饮,实不为人子!”
众人瞧见官家大笑,一时间也是阴郁渐去,庞籍笑道:“他苏明允什么都好,就是颇为擅饮,同僚饮宴总是少不得他嘞!”
赵祯看了看蒙蒙亮的天光,腹中略感饥饿,转生对三才道:“派人去最近的酒楼弄些吃食来,朕与诸位相公一起去苏府用膳,酒却是不沽的!朕记得当初赏了他苏明允整整二十罐梨花白!”
为了方便漕运,北京城在建设之处便在沉重开设水道,这些水道也就成了天然的护城河,轻松的把北京城的内城划分为前后两部份,不少富庶人家喜欢在后苑开辟池塘,引的便是这水道中的水,颇有园林之美。
苏洵的家就在广志桥的边上,依水而居,颇有水乡之意,赵祯等人浩浩荡荡来到苏府,苏府的管家几乎是带着哭腔向苏洵奏报的:“老爷!不好了!不是,是太好了……也不是……”
苏洵与张方平喝的正高兴,皱眉喝到:“说的什么混帐话!到底何事说来便是,还能是天塌了不成?!”
对于管事的来说就是天塌了:“官家带着两府相公来了,就在咱们的正门口等着老爷您接驾呢!”
“尽胡说!这深更半夜的,官家怎会突然到访,还带着两府相公,你当我这是乾宇…………”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自己便愣住,而张方平大惊,他可不认为眼下快要吓瘫的管事敢用官家来开玩笑,拉着苏洵便去前门迎接皇驾。
一身酒气的两人到了门前便见赵祯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是两府相公,老而弥坚的庞籍,眼神中充满揶揄的夏竦,文质彬彬的晏殊,威武不凡狄青,多年的好友欧阳修以及一脸坏笑的杨怀玉!
不适时宜的打了个酒隔,苏洵张方平连忙上前拜下:“臣苏洵,张方平,参见陛下!”
赵祯望向张方平道:“你可是天禧元年中贤良方正科的神童张方平?”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没想到官家居然对他如此了解,甚至连张方平所中哪一科都知道,张方平连连点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