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并非是随随便便离开皇宫的,在出宫之前她向赵祯讨了一份旨意,北平府中的衙役和神都城中的禁军务必要配合她!
这份旨意很不简单,也就是说王语嫣身为一国之皇后暂时有了调动都城军事力量的权利,这在大宋乃至历朝历代中很少见到。
后宫不得干政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杜绝后宫掌握兵权的情况。
历史上除了少数的几个强权皇后外,所有的皇后都是到了太后级别,并且是主少国疑的状态下才会拥有临时兵权的机会,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赵祯悻悻然的同意了,除非王语嫣疯了,否则不会出现她为了王家而造反的程度,她现在是大宋的皇后,母仪天下之人,而未来的皇帝太子也是她嫡出的儿子,这时候造反无异于自寻死路,也把儿子葬送掉。
所以赵祯完全不担心把兵权交到她的手中,再说皇宫可不比神都城的防御来的差,一样是攻守兼备的地方。
至于为何王语嫣讨要兵权…………赵祯心中清楚,这一次她是绝不会再向家族妥协,而是要证明她不是随随便就可以利用的人,她的靠山和未来只有一个人,大宋的皇帝赵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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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还上了紧身的宫服,这是去年射猎的时候尚衣局特意为她准备的,同时也披上了一件红色的貂绒披风,骑上了御马监中专属她的御马后便带着贴身的宫人出宫了。
和以往不同,这次出宫王语嫣的心情颇为复杂,毕竟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又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自己出生的家族,虽然没有多少感情,可终究是下不得手。
王语嫣没有直奔王家,而是前往北平府的府衙,她要寻石介问个清楚,她要看看那地方是否如奏疏中说的那样是一副人间地狱图般的场景。
对于中宫皇后的到来,北平府的衙役是颇为震惊的,他们不知道为何皇后出现在了这里,并且点名让大老爷出来见驾。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该担心的事情,皇后还在府衙的门口站着呢!
皇后的凤驾就停在了北平府外,王语嫣从理性上是已经相信了奏疏的内容,但从感性上还是希望再次确认,同时期望这件事自是以讹传讹。
当然她把凤驾停留在了北平户外也是故意为之,让神都城的人知道她的到来,同时让百姓看见她的但当和能力。
石介听闻皇后的凤驾以至北平府衙门之外颇为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专奏皇帝的奏疏居然被皇后知道,心中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奏疏这种神圣的东西除非皇帝示意,否则绝不会泄露。
他压根就没想到王语嫣是从赵祯那里获得了许可,在他眼中皇后是王家的利益相同之人,皇后来了北平府自然是为了王家说项的!
即便心中不情愿,但石介依然遵守臣子本分,迅速更衣后前往正门觐见,同时命人把中门打开以迎接凤驾。
他知道皇后的出生,也知道她的种种事迹,在百姓之中风评最高的除了官家之外便是皇后了,这一点很不简单,有些人家甚至在赵祯的长生牌位边上加了一块皇后的长生牌位,这更是世间仅见。
“臣石介参见皇后娘娘!”
站在衙门的中门台阶下,石介便对着台阶上的王语嫣躬身行礼,连皇帝都不用跪拜,皇后就更不用说,只需恭敬的行躬身礼便可。
“免礼平身。”
王语嫣轻轻挥手便一边说一边向衙门里走,在经过石介身边时开口道:“本宫这次前来所为何事你也应该知道,别的都不用去揣度,只需要告诉本宫你的奏疏所述所写可是实情!”
石介微微躬身道:“臣的奏疏中绝无一句虚言!”
王语嫣看向石介,扬了一下脖子:“好,既然如此可敢立下军令状!”
“理所当然!”
介,傲骨也!石介人如其名,即便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后也不曾畏缩,事实就是如此,甚至比他在奏疏中写的更加惨不忍睹!
王语嫣盯着石介的眼睛看了看,点头便向跟随的内侍挥了挥手,内侍恭敬的举起一面金牌,同时还有赵祯的手谕道:“北平府之衙役者,神都城之内外守戍卫者,皆听皇后号令,复旨消撤!”
石介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同时也更加疑惑,这说明官家是信任皇后的,而皇后也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那她来做什么?
“石卿家,若如你之所言,本宫必然严惩不贷,绝不姑息!陈彤带人走!”
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利索的就像一柄快刀,毫无拖泥带水,王语嫣就这样带着北平府的衙役离开,而石介紧随其后,他要看看皇后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看来好似不是他揣度的那样。
王语嫣对王家很了解,王齐雄当年做的事已经算得上是胆大妄为了,这次又做出如此丑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她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残忍或者说是丧尽天良,王家好歹也是大族,以诗书传家,这事情在民间已经有所传闻,一旦着实便彻底完了。
数百年的声誉,无数人的心血瞬间覆水东流,原本已经没落的三槐王氏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王安石,可现在作为分支的王家却…………自掘坟墓不说,简直是害人害己!
别人不会去说这是哪一支的问题,只会说三槐王氏烂倒了根子里!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根除三槐王氏之中烂掉的部份,以保全剩下的人,只要香火不断,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