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了战车的宋军军阵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契丹人从未听过的战阵之声,似是骑兵又不似骑兵所发出的轰鸣,马蹄的沉重中带着车轮碾压大地的声音他们当然有些听不来。
直道插着大宋龙旗的战车进入他们的视野,契丹人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一次宋军居然有这么多的马车出现。
这些马车并不平凡,而是在上京城前组成了车阵,巨大的车阵减缓速度缓慢前进,车与车之间连接起来,如同一座移动的城池。
四轮马车的宽敞和高大超出了契丹人的意料,更加过分的是宋军的车夫居然在马的身上披了马铠。
这哪里是马车,简直是刀枪不入的怪物,战车组成的城池不断的向前移动,在经验丰富的将领指挥下靠近上京城,但又在契丹弓弩射程之外停了下来。
契丹人经过多年的仿制,已经能制作出射程达三百步的劲弩,但可惜的是宋军的棘轮弩也在不断的改进。
最重要的改进地点便是对弩箭的改变,在棘轮弩上已经用了大宋能用的性价比最高的材料了,太过则耗费万巨,钢臂帑已经是最好的了。
拜通商之便,疆土之袤,大宋获得了大量可用的牛筋,这些牛筋也不再是简单的安装在棘轮弩上,而是以复合的形势出现。
箭矢也经过了特殊的改造,连赵祯都在感叹这个时代的匠人回想到气动外形这个东西。
因为条件的限制,大宋还没富有到能给书百万大军全部换装火枪的可能,即便是军械司加大了工厂之中乾宇二年造的产量,也远远不能满足出征军队的需要。
所以只能进行高低搭配,弩箭配合火枪保持远程打击。
大宋进攻特有的军号被吹起,这种短促有利穿透的号角声传遍整个战场,无数的声音组合在一起,令城墙上的契丹守军微微惊讶。
而接下来便是有序的进攻,宋军放弃了以往围尔奸之的战术,对上京城发动了正面的进攻,这座城池的庞大不是能轻易毁灭的,而且契丹人的斗志也很明显,死守不退。
再宋军上下看来,契丹人是打算在上京城和大宋决一死战了,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考虑别的东西,直接硬刚。
大宋的战车开始前进,其中的攻城战车已经开始了准备,中间的炮车也填装了弹药,只要靠近城门,便会对其进行轰击,简直就是破城利器。
有多少的木门能抵挡住大宋的火炮?一炮不行那就两炮,总能把城门击垮。
无数的箭矢组成了乌云从城墙上倾泻而下,这时候契丹人也毫不犹豫的反击,有弩箭上带着燃烧的火焰,为的就是烧毁大宋的战车。
有些战车会被点燃,但火焰很快会被扑灭,有些重要的战车则是完全不会着火,因为上面铺设了火浣布。
火浣布,就是用石棉纤维纺织而成的布,也是石棉布的古称而已,其实在《列子汤问》中便有记载:“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
因为这是一种不怕火烧的布匹,而且如果上面染上了污渍,然后把它放在火里一烧的话,它还会像一般的衣服在水里清洗过一样干净靓丽,所以得名。
火攻不行就用滚石檑木,这算是人类历史上最简单的城防工具了,但不得不说很有效,只不过需要宋军靠近了才行,否则完全没有效果。
宽阔的上京城前,宋军的马车组成了无数的军阵逼近,当进入有效射程的时候,最后的车厢顶盖被掀开,火枪手和弩箭手同时对城墙进行覆盖射击以掩护前军的冲锋。
宋军攻城已经不再满足于对城门的直接攻击了。
相对于城门,城墙虽然坚固但防线太长,契丹人即便是站满城墙也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宋军的攻城兵开始发挥作用,只要战车抵达城墙之下,他们便会在掩护下跳下马车,开始疯狂的挖坑,或是开凿城墙。
当然这么做不是为了撼动城墙,而是为爆破做准备,宋军的烈性炸药威力惊人,即便是一次爆炸不行,但却会动摇根基,然后接二连三的进行爆炸,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
这就是代差,大宋和契丹之间的实力对比已经不能用数量来衡量,完全是俩个层面的东西。
无论是从战术思想,还是作战体系上来看,契丹人刚刚前进到了汉家文明的基本层面,而宋军则是已经超越了所有的汉家文明。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没有东西能阻碍他的前进,火药的爆破声便是最好的证明,巨大的轰鸣掀开了城墙的一角,接着是无数的轰鸣。
契丹人在城墙上疯狂的向下丢着滚石檑木,以及烧了的滚油铅水,速度上的比拼当然是宋军更快些,即便是牺牲和死亡也在所不惜,何况是契丹人的滚油铅水?
一段的城墙被炸开,随着爆破的距离越来越短,南门边上的一大段城墙终于在契丹人的惊叫声中坍塌,巨大的烟尘冒了出来,如同一片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坍塌的威力比火药爆炸要大得多,烟尘弥漫在战场上阻碍了契丹人的视野,而宋军并没有停止,爆破上京城城墙的任务还在继续。
契丹人也涌向坍塌的城墙,他们要在城内组成一道防御,而张俭依旧站在城门楼子上发号施令,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张俭觉得脚下开始正常,接着便是“轰隆”一声。
此时此刻的张俭微微绝望,他知道宋军攻城的速度惊人,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快的破坏结实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