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这段时间接到的奏疏几乎都是两线的战报,天竺的用兵持续而稳固,石元孙已经开始逐步减少从大宋国内运往的补给了。
除了弩箭和火药之外,他对粮食的需求大大降低,现在已经开始把吃不了的粮食囤积起来,这些粮食的来源自然是那些高种姓家中的存粮。
奏疏中写的很清楚,大军每征服天竺的一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高种姓家中的存粮便“堆如山积”,即便是天竺人的军队需要从后方甚至是百姓的家中劫掠粮食,这些高种姓也不会把粮食拿出来提供给军队。
因为这些天竺的军队没有钱,钱都在高种姓将军的口袋中…………
天竺人不知道什么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只知道应该按照原有的生活继续生活,战争到来的时候再去祈祷神佛庇佑他们的平安。
一个百姓放弃了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永远把自己放在国家之前的人所组成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
用石元孙的话来说就是:“国不国,民不民,上昏下乱,待宰如羔羊。”论证这句话最好的例子便是,五十万大军的天竺人在面对十几万宋军的进攻时居然节节败退。
随着那烂陀寺的陷落,宋军彻底不需要再为粮食的问题发愁了,这里的粮食很多很多,多到您石元孙发呆的程度。
堆积如山的粮食全部来自四周甚至是全国百姓的供养,当宋军把那烂陀寺这座亦庙亦城的庞大建筑详细的搜刮一遍后,石元孙便在第一时间上疏赵祯了。
当三才如同踩着风火轮冲向宫帐后,赵祯便看着手中的奏疏有些发傻,即便是他猜到那烂陀寺中的粮食和钱财很多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惊人。
据说发现金银的士兵被一块金疙瘩砸断了腿,这些金疙瘩是大量金饰熔炼而成的,为的是给寺中的佛陀镀上金衣。
没有人知道这些黄金来自何处,甚至连寺中的僧侣也不知道,他们只是知道这些黄金都是来自整个天竺百姓的供奉,一点一滴的供奉。
赵祯缓缓的合上奏疏,边上的三才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颤声道了句:“官家,这算不算是祥瑞?”
赵祯想了想,最后无奈的点头道:“还真是祥瑞,谁能想到天竺的僧人居然在那烂陀寺中藏有那么多的黄金,石元孙粗略估算大概有几万斤!”
“官家,天竺人这么有钱为何会被咱们大宋打成这样?”
三才这记马屁拍的刚刚好,赵祯笑了笑:“若是把咱们大宋民间的金银都集中起来,能把朕的皇宫给铺满你信吗?”
三才连连点头:“奴婢当然信,奴婢可是见过那些豪商之家的,里面的银器已经算不得是顶顶好的东西,金器随处可见嘞!”
君臣二人正在享受飞来横财带来的快感,边上的包拯已经凑了过来,显然他是知道了奏疏的内容。
这种加急军情的奏疏想要从三才手中传递给赵祯,必须经过中枢用印,尤其是加急军情更是如此,这是为了中枢可以提前知道军情而做好准备。
中枢知道了包拯这个三司使也就知道了,文官集团向来如此,赵祯并不在意,他若是担心文官集团坐大,完全可以再裁撤中枢。
瞧着包拯的眼神,赵祯便挥了挥手:“去休,去休!别忘了你三司从朕的内藏库和皇后的宫库中借调了多少钱,这下钱帐两清便是。”
“官家圣明!”
包拯拱了拱手便果断的走了,看的边上的三才颇为惊讶,他包老倌是出了名的“吞金兽”,恨不得三司的钱财只进不出,今日怎么改了脾气?
赵祯心情好便随口说道:“包拯自然是知道这些黄金的价值要比朕借给他的多,但朕是皇帝,这些前线缴获的钱财除了赏赐将士们的之外,一部分充入国库剩下的都是朕的,朕完全可以不抵充账目,一边叫包拯还钱,一边把这些黄金充入内藏库…………”
三才干咽了一下口水:“官家,那咱们借给包拯的钱就这么算了?”
赵祯翻了个白眼:“还能如何?你要有本事便去讨要,信不信包拯会把你的狗头斩下来挂在三司的门口?”
三才连连摇头:“奴婢不敢,谁不知包希仁当年在东京城的诨号,“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吏民畏服,远近称之。奴婢的脑袋还是留给官家砍的好。”
赵祯挥了挥手便走了,最近三才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这是好事,宦官就不该太过嚣张,前段时间因为包拯借钱的事情,皇后发现内侍省的宦官有人作花账,于是便被内侍省发送大理寺查办,都没去北平府。
结果还是抵不过包拯的一句“祖宗之法”,虽然包拯是三司使,可他依旧是朝廷的参知政事,身为计相,又是副相,他的话还是很重要的。
一员武将披盔戴甲的抵达宫帐之外拜见,显然是有要是上奏,三才看到他的面容之后便急急的向赵祯奏报:“官家,亲卫司的张成来了,带御器械把他拦在门外。”
赵祯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他是此次秋狝的外围勾当官,也是行围将军,负有通报之责任,他来了定然是有要事。”
这段时间最难过的便是带御器械,他们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数十万的禁军中只有不到二十人成为带御器械,可见他们的厉害。
但即便如此也被人行刺成功,若非三才机警,后果不卡设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愈发的紧张赵祯的安全了,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贴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