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蓝樱揉揉太阳穴,不再脑补恐怖的画面,转而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太后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很显然,这里面有蹊跷。
“这个嘛……”青芷看了眼身后的车厢,压低了声音道,“当时太后病了,皇上就让我去看看。主要是让我看看太后居所的风水。那风水都是青渊观里面道士查过的,没什么大毛病,我看了一圈就发现,出问题的是太后的药膳。”
“有人下毒?”沈蓝樱神色一凝。
青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你的想法太单纯了。下毒是不得已采用的手段,是被逼到穷途末路,准备同归于尽的时候才用的。太后的病只是因为新增了一种药膳,其中一种药物和之前的药膳不能同时用,否则轻则腹泻重则致命的。”
沈蓝樱愣愣的听完青芷的讲述,忍不住怀疑,那新增的药膳是司空琰手下人搞的鬼。
沈蓝樱佩服的说,“青芷,你还懂医术啊。”
“其实明落的人多少都懂一点。而且看出药膳上的端倪也谈不上是懂医术,只是知道常识罢了,不像宫里的阉人和奴婢们那样无知而已。”
“嗯,说的也是啊。”沈蓝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打哈哈的应付,又问道,“那这次太后的药膳出了问题,有人受罚么?”
青芷看了眼沈蓝樱,神色有些深奥复杂,“没有,制作药膳的是两批不同的宫人,彼此间也没交流过,是无心之失。而且皇上把责任引导自己身上,说他照料太后疏忽,以后把太后接回寿康宫里,留太医亲自照看太后的饮食。”
“是这样啊。”沈蓝樱心里嘀咕着,后宫里的人又多了一个,复杂程度又增长了一个数量级。
青芷看着前方昏暗的路,悠悠的道,“我是真没想到,司空琰为了保护你,竟然对太后下手。”
沈蓝樱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答话,更不敢去看青芷。
索性青芷也没等她回答,而是说道,“快到了,你先回去吧。”
车厢里,望春嬷嬷正在教导小彤一会儿该怎么扶沈蓝樱下车,走哪个门,靠左还是靠右,见了侍卫官该怎么答话。
说是教导,其实语气更像教训,言辞里没有半分客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势。
而小彤没有半分违逆,只是低着头听着,嘴里来回重复着“是、明白、奴婢知道了”等等字眼。
沈蓝樱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下去了,对望春嬷嬷道,“嬷嬷说的这些小彤都懂,我们当初是打定主意进宫的,这些早就背的烂熟了。”
望春嬷嬷皱起眉头,“姑娘,宫里规矩非同小可,只做错了一点,都要惹麻烦的。况且你们背的那点东西,也只是听人转述罢了,怎么比得上我这在宫里活了二十年的了解人情世故。”
只听了望春嬷嬷几句话,沈蓝樱又头疼起来,忍不住实话实说,“嬷嬷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年,服侍两位公主也有十五年了,更是日日和潼雨雪漓待在一起,不也没看出来她俩有反心么?”
沈蓝樱嘴上说的痛快了,说完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得罪了这个德高望重的嬷嬷。好歹人家也是出于公事,忍让点也是有道理的。
沈蓝樱再抬头观察望春嬷嬷的脸色,想说什么补救一下,马车却辘辘的慢了下来,停稳时外面的青芷说了一句,“是昭盈殿下的车辇。”然后马车又再次动了起来。
“这是离午门吧。”沈蓝樱喃喃的说着,然后看向望春嬷嬷,“一会儿十公主会来吧?”
“会,她在内城那里。”望春嬷嬷神色怪异起来,不晓得沈蓝樱是如何猜到十公主会来。
从外面到皇宫要经过三道城门,外城有哨位把手,内城驻扎着禁卫军,最里面是皇宫的宫城,进去便是皇家女眷休息的地方。
他们已经过了外城,离内城不远了。
临近内城时,马车速度再次慢了下来,青芷拿了令牌交给禁卫军,“我算到昭盈殿下今夜回京,就和望春嬷嬷去接殿下,车上还有一个殿下的侍女……”青芷气定神闲的说着,忽然间,一道女声响起。
“皇姐——”
那喊声像是牟足了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里待着激动和喜悦,又像是快哭出来了。
“是十公主么?”车内沈蓝樱看向望春嬷嬷,说话时语速非常快。
“是,是她。”受沈蓝樱影响,望春嬷嬷也紧张起来,语速变得急促。
沈蓝樱一掀车帘,灵巧的跳了下来,
司空琰曾经告诉她,内城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哨位,每个哨位身边都会点火把。而此时此刻,沈蓝樱上方的城墙上,大约每隔一米就有一处明亮的火光。在她面前分列着两队士兵,总共百余人,人手一个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人群正中是一个粉裙少女,她的身边还有十来个宫人,手上都提着灯笼。
沈蓝樱认出那少女就是十公主,江毓璇。而几乎是同一时刻,江毓璇也认出了沈蓝樱。
两人相隔着十余米遥遥对望了一秒,便很默契的朝对方跑去,在一众宫人和军士“恭迎殿下”的呼喊声中,两个少女紧紧拥抱在一起。
“皇姐,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毓璇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
沈蓝樱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将她抱得很紧,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感觉自己肩颈处传来一阵湿意。
十公主她,哭了?
沈蓝樱直接愣住了。
过了两三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