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风眼睑微阖,即使没有说话,就是这样静静的坐着,徐宽却感受到了那上位者浑身溢出的气迫,夹杂着寒气。
徐宽的眼珠都快瞪了出来,一脸的惊呀之色,这个向来不把情绪表露在外的定远侯,竟然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破例了。
不不不,该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小小的童养媳。
“子长,你的话多了。”顾宜风冷冷清清的扫了他一眼。
“太常,你…你竟然为一个小丫头情绪外露。”徐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顾宜风蹙着眉头。
徐宽就差点跳起来了,脸上再也没有刚刚进来时的轻挑打趣的模样,突然之间认真打量起他来,“当年在战场上你大堂哥为你挡下毒箭求了你一命,却是自己去了,原来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没有从那里走出来,不过是他们一房的童养媳你就这般在意,你顾宜风重情重义又有何人能比?”
语气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感叹。
当年他也是在战场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幕。
当时的惨烈如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也难怪顾宜风这些年一直走不出来。
原本一个俊秀的少年郎,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在这副阎王的面孔。
顾宜风却是在听到他提当年在关边的事情,神色越发的冰冷,“老夫人年岁大总是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你也该再娶个人进府。”
徐宽苦笑。
果然还是这般的小气。
几句话就能听得出来他话里透着的寒意。
罢了罢了,向来他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又把过去的事情拿出来说,也难怪惹恼了对方。
徐宽连忙告饶,“罢了罢了,一向都是我这嘴快,在府上也不过是一时嘴快说了那么一句,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真娶回府上我还觉得麻烦,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
这回却是换成了‘娶’。
又说成了‘随口。’
顾宜风挑挑眉,算他还是个知趣的。
徐宽见他还一副不屑的看自己,不满道,“我这也是不想和你计较,不过是一句话,到是让你兴师动众的。”
明明是自己怕了,还强找出说词来。
徐宽忍不住老脸一红,心下又是哭笑。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他在自己家的宅子里走,撞到了外人在府上洗澡,还要让他低头。
徐宽回到府上原本以为这事过去了,可是待被徐老夫人叫过去之后听到了府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脸都黑了,“安姐这般却是不妥,过几年就要寻人家,姑娘的德行却为重要,不惹寻个教养嬷嬷回来吧。”
“也是我想的太简单,她往日里只与世家的姑娘来往,谁能想到太傅府出来的姑娘,也是这般的没有大家规范,到是我疏忽了,那就如你说的,寻个教养嬷嬷吧。”徐老夫人想起被定远侯府退回来的太医,就又忍不住叹气,“那丫头也算是与咱们府上有缘,当年若不是她一番话,如今怕是我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只可惜那般好的模样,早早便是徐府的人,不然…”
徐老太太扫了儿子一眼,与儿子也是相配的。
徐宽明白母亲的意思,想到那张无意间看到的小脸,不过马上就被顾宜风那一身寒气给吓光了。
徐府出的这件事情,被死死的掩了下来,不过接下来的几次赏花宴,定远侯府和徐府都没有人来参加,这才在圈里引起注意来。
冯玉芙坐在亭里,看着不远处挤在一起的姑娘紧了紧眉头,吴雪芹笑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偏还要来,岂不是为难自己。”
“这又有何办法,我到是不想出来,只怕是母亲那边也不会同意。”冯玉芙眼里不免露出凄哀之色来。
“你是太傅府的嫡女,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得主,何况是我这小小的庶女。”吴雪芹自那日起脑子里便怎么也抹不去那抹俊秀的身姿,可是让她做妾,府上也不会同意。
除非是做那平妻,只是肩挑的却是顾二。
左右都没有办法,吴雪芹也一直烦恼到如今。
冯玉芙淡淡一笑,说不出来的优雅,浑身的作派看在吴雪芹眼里也越发的羡慕。
她是个现代大学生,一直羡慕这些世家姑娘身上的端庄和优雅,重生到这个尚书府庶女的身上,打小她也是跟着教养就嬷嬷学的这些,偏就是不知道哪里差了些,总是出不来这种味道。
两人坐在这边,就听到假山后面有说话声传来,“听说定远侯府是觉得世家姑娘规矩不好,才不让府上的姑娘出来的。”
“就是在徐府众人给定远侯府童养媳难堪那次?那次徐府的赏花宴去的可都是勋贵世家,小门第出来的可没有。”对方惊呀不已。
“可不是,所以说定远侯府才不让府内的姑娘再随意的出来,就怕被带坏了。”
“那徐府的姑娘怎么没有出来?”
“听说是受了牵连,被禁足了。”
“是谁在那里?”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说话声瞬间就没了。
坐在亭子里的冯玉芙面色乍红乍白,紧紧的拧着手里的帕子,现在外面的人这样传,当日她也在府上,那又会怎么在背后编排她?
那个林攸宁,一切起因皆因她。
同样听到这些的吴雪芹却不在意,毕竟不是根深地固的古代人,何况还有着现代的想法,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不过自打那天听了这些话之后,太傅府也拒绝了递到府里的邀请贴子。
勋贵圈里就是这般,看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