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细雨飘飘的日子,随时有一种就这样飘着飘着的下雨,也许隔一日醒来,一下子,就从秋天走进冬天一样。
王家私塾因小孩子们的年纪,每日的课时,只有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时辰。
现在天气渐冷了,王夫子已经放话出来,等到雪大的时候,就由各家安排孩子们上课的日子,可来也可不来。
苏青芷问过林望舒的意思,他的想法,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林静琅姐弟年纪是小了,可是已经在上学的时候,除非是大雪天气或者身子不爽,否则是不许不去上课。
苏青芷把自家的意思说给王喜儿听,她听后连连点头,王夫子说了那话后,她的心里也很有些担心。
这学生来与不来,在不情楚的情况下,当夫子的人,要排课是有些困难。
现在苏青芷这么一说,王喜儿动了心思,她可以提前帮着问一问学生家长们的安排,就以家里想为孩子们准备点心的名义寻问。
王喜儿回去跟王夫人那么一说,她也觉得是如此不错。
王家私塾里愿意为孩子们下午时提供点心,考虑的就是来的都是左右附近人家的孩子,大家都是人情熟的人,也不意那么一些多的花费。
她们婆媳是无心做了这样的好事,结果这样一来,王夫子私塾的名声反而好了起来。
王喜儿忙活好几天之后,她把事情了解清楚之后,这才有空来林宅里和苏青芷说话。
她来的时候,林广喜睡熟了,苏青芷在屋檐下抄写书册。
她在一旁静静的瞧了一会,苏青芷放下笔,瞧着她,笑着说:“喜儿,你家的事情忙好了?”
王喜儿满面笑容的跟苏青芷说:“我问过那些学生的家长,他们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又在这么靠近的地方,他们会风雨无阻的送孩子们来读书。”
苏青芷瞧着她的笑容,笑着说:“那你闲时,跟你们家夫子又能多认上几个字了?”
苏青芷现在要抄书,王喜儿便有空闲的时候,会在窗外听一听王夫子讲课。
她跟苏青芷夸过,王夫子讲课可比苏青芷来得认真。
苏青芷从前教导林静琅姐弟认字,那可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随心来教导。
而王夫子教导孩子们读书认字,那是从最基本的教导。
王喜儿眼里的嫌弃神色让苏青芷瞧着好笑不已,她就不说她来的时候,她已经说得差不多,自然不会为了她又从头来过。
再说苏青芷对教导孩子读书的事情,那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慢慢的尝试中。
王夫子和她在这方面那是有天壤之别,一个专业一个业余,自然一照面就分得出高下。
再加上王喜儿待王夫子的情分,与她待苏青芷的情分,那也是有差别。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王喜儿的心里面,自然王夫子是事事如意,而苏青芷没有王夫子对比的时候,还是能勉强让她瞧得如意。
王喜儿现在多少明白读书人的辛苦,她跟王夫子提过苏青芷为大书铺抄书的事。
王夫子听后惊讶的表示,苏青芷的字一定是比较端正,那也是花费了多年功夫辛苦练就的成绩。
王喜儿现在心情不错,她略表同情心的瞧着苏青芷,说:“苏九,原来天下是没有什么白来的事情,你的字写得好,也是你自小下的苦功夫。”
苏青芷瞧着王喜儿笑了,说:“你这又是听了你家夫子那句话,给了你这么深的感悟。”
王喜儿立时不屑的表示:“苏九,我就是不太认字,我别的方面又不笨。这还用我家夫子提点吗?
只要瞧一瞧孩子们这么小的年纪里,就天天要辛苦读书,我就知道你当年一样的是如此辛苦过来的。”
苏青芷倒是从来不曾觉得辛苦过,她那时好象是珍惜读书的光阴,哪怕同窗们的心思多,她现在忆起来,还是觉得那几年的日子过得不错。
安南城的秋雨很是缠绵,犹如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总是带有几分羞涩,细细飘飘的落下来。
私塾的下午的课结束得早,下雨的天气,林静琅姐弟回来得也早。
苏青芷哄着林静琅姐弟在屋檐下赏雨,林广喜是欢喜姐姐和哥哥在面前。
只是小小的孩子们,他们是瞧着雨天就心烦。
这小雨阻了他们一心盼在外面奔跑的心思,林静琅现在大一些,在弟弟们面前有了姐姐的架子。
她时不时关注着林广辉别往外探头出去,再转头瞧一瞧林广喜别又笑得口水掉不停。
苏青芷瞧着林静琅的神色,她再瞧一瞧外面的天色。
安瓮城里来了消息,苏丰君这几日要来安南城。
苏青芷的心里盼望着,又担心着因为下雨的天气,苏丰君会不会晚来一些日子。
小雨飘飘,飘得她的心思很是乱。
天色有些暗了起来,平日里,前面官府无事会准时归家的林望舒,此时也不曾返家。
苏青芷又担了一份心思,她有心想让人去前面打听消息,又觉得还是缓一会吧。
到底是下雨的天气,官员们闲下来,也许在一处多说了几句话,就各自都晚了归家的时间。
林静琅瞧一瞧天色,她的眼光往路口望了又望。
厨娘这个时候,也往外面探头出来。
苏青芷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得出来有些人的脚步声音,听上去,象是往官街上方向走去的声音。
她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就一会,林望舒也快要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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