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下那双发亮的眼睛像是透过了浓密的头发,依旧能发出闪亮的光,他嘴角微微抽搐,大概是由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声音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在哪里?”
浣浣回答道,“今日陈国太子到城门时,有人见着太子身边的女奴像极了皇妃。”
陈国太子……她怎么会跑到了陈国?难怪他怎么派人去寻也找不到踪迹。
“浣浣,立刻准备进宫!”他蓬乱的头发像是一个疯子,走起路来又像是一个正常人。
“殿下,还是先梳洗一下吧!您这副样子怕是连皇宫也进不了……”
玉德看着自己蓬乱糟蹋的样子,随即拨开头发不耐烦说道,“赶紧将这些都弄好,我要立刻进宫。”
而大殿之上,表面祥和的气氛,实则暗潮汹涌。自玉都开朝以来,就没有一个陈国人能够站在大殿之上。自然,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陈国派来的和谈使节,最重要的是,此次来者并非是什么重要官员,而是陈国的太子,国之命脉。圣上自然重视这次和谈了,况且是商讨周国的事情,扩增领土,这等好事,自然以礼相待。
“玉都的圣上安康!”陈国太子行了陈国之礼,在玉都行此大礼本是不合礼数的,但众大臣也只是微微皱眉,毕竟连这大殿之上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不敢上前。
圣上仔细瞧了这玉都史上第一的陈国使节,果真不是普通人,先不说这衣着如此邋遢不堪,就说这礼数还有言语的轻浮都不像是沉稳能担当储君的材料。也不知,这陈王是如何想的?看来即便将此人困在玉都,那陈王也不会顾及父子之情。
“好了好了!既然是贤侄就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座!”
“不必了圣上,我这一路上坐得够久了,此刻站一会儿便好,我看这二皇子在城门外站得累了,不如让他坐下吧?”
玉恒立即将头埋下去,躬身说道,“臣只是做了该做的,太子殿下无须担心。”
圣上则是一脸和气笑着说道,“想不到这陈王的孩子如此懂得谦让,阿恒,你要是累了,就坐下吧!”
“儿臣不敢,这朝堂之上,父皇为君,我为臣,又岂有坐下的道理。倘若太子殿下不愿坐,儿臣将此椅撤下便是。”玉恒说着刚想将那椅子挪开,谁知那太子突然玩性大发,将他按下,非让他坐在这把御椅上,圣上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玉恒想要挣脱,却就被这样深深按在原地。
“嘿!我说圣上,这规矩也太多了吧!人累了就坐下,渴了就喝水,哪有什么老子先喝,儿子后喝的道理!”
“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在玉都!”梁太傅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您这样的言辞实在不合礼数。”
圣上则是突然大笑道,“好!好!这陈国太子性格直率,很是少见,很是少见啊!久闻这陈国人活得随心随性,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呀!”大臣们也只是在一旁附和,谁都知道圣上已经隐忍了好久。要不是这陈国带来的是周国这块大肥肉,他早就将他砍了。
“玉都的圣上,其实此次我前来是奉了我老爹的命令,将和谈书交予圣上的,相信圣上应该早就清楚明白嘿?”
终于提到了和谈书,众大臣才稍稍收了心回过神来。圣上嘴角依旧是慈祥的微笑,“自然清楚,那就请太子将这和谈书给呈上来如何?正好在这大殿之上,君臣同乐。”
“君臣同乐?”陈国太子瘪着个嘴,“圣上当真忘了这可是灭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周国如今几乎成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您却要在朝堂之上君臣同乐,实在不符合人道。”
“太子殿下!您到底想如何?”梁太傅忍住气,但依旧没忍住,声音微微抬起,“这和谈是陈国提出的,您如今却字字针对我玉都的圣上,此行为何?”
陈国太子则是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淡淡说道,“就连你们圣上都欣赏我这随心随性的样子,难不成你这老头还嫉妒?”
“你……”梁太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朝堂之中也并无他人有异议,他自然不敢继续与他对峙下去。
陈国太子躬身说道,“咳咳……玉都的圣上,我的确带了陈国的和谈书而来,但今日我有些乏了,圣上应该不会介意明日再议吧?”
圣上的龙须一颤,随即则是毫不在意地笑起来,“怎么会,贤侄今日就好好休息,我会吩咐下去,让多些人照顾贤侄。”
“谢了!”陈国太子并未行礼,而是直接挥袖而去。大臣们则是在底下窃窃私语,这陈国太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此狂妄,说话如此粗俗不堪,一点也不像是皇族之人,倒和乡野村夫一般,只是胆子大了一些。
“父皇,看来这陈国来者不善。”
“未必。”额间的褶皱皱成一道川字,“这陈王狡诈世人皆知,此次和谈如此重要一事,却只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只怕是和谈背后,还想要做些什么。阿恒,这几日盯紧一些,切勿让那太子溜到别处。”
“是!”
陈国太子的住所被安排在了距离后宫最近的地方,据说这太子好女色,成天沉迷于柳巷,自然喜欢着胭脂水粉的香气,安排在此处本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陈国太子一来,每日都趴在后宫的围墙之上,偷看着宫中的女子,宫里的娘娘个个人心惶惶,不敢出门,倒是让玉恒头疼了。
按理说,这几日,这个太子该是有什么动静才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