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慢慢走近,在这苍白的月光和一红一绿的烟火下,竟看不清模样,只知那人穿着一声的红衣喜服朝着此处走近。
“小姐,是……那个是不是圣上?”阿春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宫中最热闹的时刻,他却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而此刻的两人,伴着秋日的凉风阵阵,突然不知说些什么,大概是这夜实在太过热闹。
“小姐,那沈姑娘就交给阿春吧?”
颜宋这才回过神,看着肩上的全胜,摇头说道,“不必,你一人也忙不过来,我同你一起去。”
“那再加一人。”她回过头,身后的玉乾笑着对她说道,而风尘也早已识趣过来将沈全胜扶起。
风吟殿,又发出了熟悉的声音,那个属于玉乾的铃声,永远都是这样响起……
“我在正阳宫看到这里有烟火燃起,是阿春又调皮拿起来放了吧?”
她舀起一碗热汤,小心递到他跟前,“倒也不全是,其实,看着这宫中那般热闹,我也忍不住想要看一场烟火。”握着热汤的手被他拿过放在手心,小心地吹了几口气,也不知是怕她烫着,还是怕她着凉。
“这夏日总算是过去了,往后,只会一日比一日冷,别再穿着这一身出去了,我已让人做了几件秋衣就放在柜中。”她倒没在意这些,就连柜中有些什么也没仔细看,身上的这件也不过是让阿春挑选的。
“圣上……”她看着桌案上的热汤微微冒着热气,迟疑好久才问道,“今日,国婚可还算顺利?”
他一眼识破那心思,确实,女人的心思也不是太难猜,“还算……顺利吧,这顾家排场不小,文武百官送来的贺礼也不少,我记得还有一尊白玉菩萨和一座金元宝,你瞧我的手,倒如今都还在抖。”
他将手伸过来,却见手腕上那个定当作响的东西,不是别的,真是许久之前,她送的香草手环,镶着不大的金子,看上去确实没有白玉菩萨和金元宝贵重。
她笑着说道,眼神却依旧落在空处,“也是,圣上最爱的不就是金子吗?”
他见她如此的模样,倒有种得逞的神情,朝着外头喊道,“风尘,不必候着了,直接拿进来吧!”颜宋微微侧过脑袋,只见风尘玄衣入门,倒是和这喜庆的日子有些反冲,但手里的,不就是方才玉乾提到的白玉菩萨和金元宝吗?
“圣上将这东西拿来作甚?难不成,您还有拿到宝物要炫耀的习惯?”
玉乾笑得更欢,只是勾着嘴角,将那宝物放在了桌案旁的柜子上方,不得不说,那柜子上方确实该放些装饰物。
“风吟殿的东西大多都被我上次搬去了乾元殿,之前的木工也没想着为你添置些好看的东西装饰,今日喜宴上一瞧,这白玉菩萨和那金元宝倒是合适的很。”
她盯着那处的白玉菩萨,再看着玉乾淡淡的笑意,是啊,她到底在气些什么,分明玄七对她是千般万般的好。
“圣上舍得吗?那可是圣上平生最心疼的东西?”
玉乾对那金闪闪的东西毫无抵抗力,这本就是个奇怪的癖好,如今当了这玉都的王却还是改不掉这习惯。好在只有他身边的人知晓此事,要是就这样被写入史册还不是要遗臭万年。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将她圈住,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完全被他控制住。耳边吹着微风说道,“舍不得,因为舍不得,就更要到贵妃你这宫中来看看,一日不来必会想念不止……”她又不争气地脸红,似乎听不得这样的情话,更看不得那不顺眼的小子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果真,玉乾这小子做事冷酷得很,“你这误会什么,我说的可不是你,是这白玉菩萨和金元宝……”她轻哼一口气,拼命从他怀抱里挣脱,但仿佛就是扯上了乱线完全没有了自主能力,最后,还不是只能泄了力气躺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风吟殿的这张床他如此的喜欢,或许是因为只有在那样软软的地方才能感受到母亲的怀抱。她知道,为什么他的体内曾经存在着太上皇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在这宫中的十多年内也只有那个记忆不深刻的爷爷给过他温暖和拥抱。他痛苦的过去她都想要抚平,因为只有她知道,面前的不是刀枪不入的玉乾,而是那个会害怕会失落的玄七。
她听着他身体里的心跳声,就像是泉水在叮咚作响,很是清脆有活力。和他这个人不同,他的心脏跳动地很慢,靠在上面,像是听着一首安眠曲,一下,两下……眼前,会缓缓推开一扇门,而那处会有最动听的声音。
“玄七。”她叫他。他应了一声,可颜宋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就仿佛只要叫一声,就能暖心好久,因为她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她知晓的名字,面前的这个人,她的夫君,就是这十年来她梦中一直等待的那人。
秋日的天气总是用秋高气爽来描述,可人们却忘了,秋日最多的是那寒入骨髓的秋雨,打在脸上潮腻腻的难受。
白城收起伞,在外头弹去身上的雨水才端起早点匆匆走近,“皇后娘娘,御膳房的早膳到了,您要不要先尝一些。”
“不必。”顾婠婠的声音微颤,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您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要是再不吃……”
“我说了不用!”她抬高了嗓门,本是无意的一个转身,却将白城手里的清粥撒了一地,“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好心救你,可不是让你在我身边捣乱的!”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