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贤赶来之时,罗素儿已是被人打晕,倒在床侧。额头上的血更是流到脸颊,像是被人用钝器一下击倒。
“娘娘!”养贤腿脚快,几步上前将罗素儿扶起,显然已经失了意识。
玉恒进屋,便见得地上的小滩血渍,着急问,“王妃如何?”
养贤探了探鼻息,才算松下一口气。
“回殿下,王妃应无性命之忧,是否要属下将那周国神医追回,为娘娘诊病?”
他思虑片刻,摇头拒道,“不必了,你赶紧去宫中找刘太医。”
养贤愣了片刻,其实现在追去,那周国神医是可以追得回,只不过是因为,殿下心中,那明媒正娶的王妃竟抵不过那才见几月的丫头。
“是。”养贤退下,眼角余光仍旧停留在床榻上的罗素儿。
并非是主仆之情,他的情谊怕是远比他想象的可怕,被他藏在心底,只能恨与不甘,却从不敢说起。
整间屋子,陷入暂时的死寂,除了一人不断的抽泣声。
他向那床边跪地的丫头,询问,“夫人出事时,你在何处?”
颖儿止住哭声,跪向他,呜咽着嗓子说,“夫人,像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何事?”至此,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奴婢,奴婢不敢说……”颖儿抬头,瞧见玉恒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故作慌张说道,“夫人,夫人前些日子,听见,听见偏殿那处的姑娘……”
阿绮?他突然,眼前一亮。此事,竟和阿绮还有牵连?
“说下去!”他的语气开始着急起来。
颖儿支支吾吾,“那姑娘,分明是哑巴不能出声。可有一日,奴婢和夫人路过偏殿,都听见她同沈家那姑娘在……在商谈什么。”
在场众人,无人敢出声。那被殿下带回养病数日的姑娘,竟然是装病,谁人都会往坏处想。况且,在这王府内本就没人看好她。
至于玉恒,则是失神片刻,问,“你是说,她是在装病?”
玉恒语气平淡,旁人也猜不出此刻他心情是否有过起伏。只是余光看向那跪地的奴婢,还会说出什么关于偏殿那姑娘的事。
“奴婢不敢妄自猜测。况且夫人也说了,姑娘这么做必定是有苦衷,才告诫奴婢千万不要告诉殿下的,怕殿下误会那姑娘。”
“素儿让你不要告诉我的?”他看向床榻上的素儿,额头的伤痕缓缓渗着血。
罗素儿,玉恒仔细思量着,他的王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每次的大度温婉,都像是在想方设法让他亏欠她。
颖儿低头勾笑,她这丫头本就机灵,“夫人是怎样的人,殿下怎会不知。夫人一心为的,只有殿下一人。她怕那姑娘会对殿下不利,才暗中自己调查,岂料,如今被……”
颖儿没说完的这句,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都已经知晓。
只有玉恒晃神出去,至于颖儿说的那些,他丝毫没放在心上听。
“殿下,这事情想必和颜姑娘脱不了干系。”
这位长相稚嫩的小伙敢在此时站出,想必在这王府有些地位。他与养贤一样,是玉恒从小身边带着的人,名唤文竹。
只是天生瘦弱多病,不及养贤身强体壮,习不来武,只能陪在玉恒身边,做个陪读书童。
而那时那刻,所有的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一切的最终结局,只要他站在她身边就好。
玉恒看着众人说道,“她是何人,本王清楚的很……都退下!”
颖儿没有料到这一步,主子安排的所有环节都该是天衣无缝的,殿下最恨的就是欺瞒诈骗之人,按常理,颜宋也没有狡辩的余地。
此事过后,殿下绝不会留她。可为何,殿下没有动怒,反倒更维护她?
颖儿向前挪着身子,叩首,“殿下如若不信,奴婢还有证据!”
玉恒那一步止在原地,并没有回头。一切的最终,只要他站在她身边就好……
“奴婢知道那颜宋为何而来!她是八皇子的人,她来殿下身边是为了偷钥匙!殿下千万要相信,相信夫人啊!夫人可都是为了殿下,才受的伤!”
“住嘴!”冰冷的目光扫在她身上,颖儿这句话像是触及他已经咽下的心结。
因为难解,所以他宁愿选择忘记。也因为难解,所以挑起时会如同揭伤疤般剧痛。
文竹便跑了一趟,果真没寻得那钥匙的踪影。
在玉恒耳边低语,“殿下,祖师殿的钥匙,确实不见了。”
他心一沉,祖师殿的那把钥匙,她要它做甚……心中每出现一丝怀疑,他都立即压制下去,他不喜欺骗,更不喜猜疑。
久之,他走时,朝着众人留下一句,“今日之事,敢私下议论者,逐出王府。”
房内房外众人,皆跪地诺声。平日王府中的下人,犯得重罪也不过是挨几下板子,如今为了偏殿那姑娘,殿下竟像是提起一根弦般,几次三番动怒。
偏殿内的情形,如今,却也诡异得很。
谁也想不到,素秋从门口拾来的钥匙,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祖师殿钥匙。
“素秋,仔细想想,留下钥匙的人张什么样?”
素秋摇头,她头一次见阿绮姐那么激动,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
“你这样问她也问不出结果,如今,这钥匙在手,我便去会一会那八殿下!”
沈全胜本想拿过钥匙,却被她一下握于掌心。
“等等!这钥匙来的蹊跷,这王府上下怎会有人知晓我们想要的是这东西,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