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前辈又将,今天白天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同她说了一遍。
让温以笙佩服的是,前辈这段话,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差别,能做到这样,也实属不易。谁说不是呢?
一大早睁开眼,温以笙这晚可睡得不舒服,前辈非要拉着她谈到了深夜,被他的徒弟拖回房间后才能够小眯一会儿眼。这一睁眼,又见到这白胡子老头,吓得抱着被子退居几尺以外。
“前……前辈?”温以笙惊色一定,“您,您怎么闯进我的房间了?!”
白胡子老头手中挥舞这一份信,指尖一松,竟刚好落在了她的手中,一封信。
“这是什么?”
老头眉间一拐,背过身往门外走,讲道,“是昨日山上和你一同来的那少年的信,今日一早火急火燎派人送上来的。你看了之后,就赶紧来用早膳,不然可就要没有了。”
是辰师兄的书信?温以笙连忙打开才知道,昨日他们下山之后,那小孩的病果真好了,看来这前辈的徒弟倒是有点本事。还是干脆——直接和他的徒弟学艺?这前辈怎么看也不靠谱。
温以笙苦笑一声,接着看下去,至于师父那里,依旧没有最新的信息,但是灵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辰长老在招待他们,想必师父也会在这几日到达此处,主持大局。
但召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闹得人尽皆知,皇帝那边必然是知道的。倘若知道,必然会有此行动,总之,之后的日子,不会那般安宁下去。战,在所难免,到那时江湖会如何,世卿门会如何,师父会如何?这些都预料不到。
“哟!丫头,怎得吃不惯?”白胡子又夹给了她几块菜。
抬眸又遇上前辈那双想要聊下去的双眸,立刻避开大口乖乖吞下,连忙应道,“吃得惯,吃得惯。”
“师父。”身后又是一个小徒弟,温声说道,“灵山脚下今日的施药,咱还去不去?”
“自然得去。”这是温以笙头一回见得前辈如此正经的神情,除了这表情,白胡子就是活脱脱一老顽童。
温以笙咬着筷子问,“前辈倒是对施药这件事极其上心,可是有什么重要的?”
白胡子老头,白眉一展,缓缓点头讲道,“灵山的百姓,千百年来都自给自足,从不依靠朝廷的救助。如今,灵山与朝廷难免一战,百姓虽也晓得其中利害,但等到那时准备必定来不及,自然得早作准备。”
谈及作战一事,老头倒不再那般有话说,反倒越说越少,之后,几乎只字不提。真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一大堆。
但可见,这个灵山前辈,早已知晓师父的打算。或是说,他也接到了师父的指令。毕竟,他可是当年提拔师父的高人!
这几日,温以笙一个人在这灵山山头也静不下心来潜心修炼,就干脆伴着前辈一同下山施药。
灵山的百姓和别的地方不同,要是放在皇城,一听说施药这种好事,指不定抢着挤着来拿药,一次不够,还换件衣服排第二次。但这里的百姓,却摆列有序,互相谦让,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人群中一个白衣药童急急忙忙跑过来,“温姑娘,师父让您去将这个止血药方放给这里的百姓,若是之后有需要的话,他们也可以自己配。”
白胡子老头的身影,温以笙看了许久,原来,这老头不想她想象的那般不堪。也是——毕竟师父介绍的高人,能够草包到哪里去?
“各位百姓!各个都有啊——如果你们要谢,千万别谢我这个舍生忘我,每日每夜熬药的世外高人,虽然我费尽心血,没日没夜只为百姓着想,但也千万别谢我,要谢,就谢谢灵山的列祖列宗!给了我们这片土地!”
倒是句句中把自己夸了一个遍……
温以笙尴尬一笑,动作停止在半空,草包前辈,原来竟还是这般“谦虚”!
“姐姐?”温以笙认出面前那个小孩,就是当日偷吃她丹药的孩子。
“你?”温以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还有些红润起来,“吃饱了,喝足了吗?辰师兄有好好待你吗?”
孩子二话没说先给叩了一个,“大师姐——”这一声,叫的响亮,且有气势,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瞧。
“什么大师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手中的药方一放,朝着那人仔细掂量着,这衣服,倒像是——“你该不会,拜入他辰家门下了?”
孩子愣愣点头,“辰师兄说服了他的爹爹,这才愿意收留我。”
“疯了!一定是疯了——”温以笙如此恼火,是因为疯了的那人是辰序。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但这个用人,实则都是为了那场即将开始的战争做准备。这小孩,若是也入了世卿门,铁定要上战场。一个小孩上战场会有何结果,不想也知道。
“大师姐,你怎么不开心?”小孩侧着个脑袋问。
眉头一皱,温以笙可不是不开心,是恼火极了,“赶紧领我去见你辰师兄!”
孩子大概没太明白大师姐的意思,本想着按着辰师兄那套,想和师姐搞好关系,却想不到师姐先恼了。
双目中带着怒气,温以笙生气时也就这样微瞪着眼看着那人,不说话。
“这——我的好师妹,这又是怎么了?”辰序笑道,“你师兄我,又怎得惹你生气了?是我信写的不够好?还是——”
“你混蛋!”混蛋二字响彻街尾,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头瞧。
辰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