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着师父守在房间门口,张望着里头正换下女装的师父,脸颊那两片红晕还未退去,又忍不住一笑。
“师父,我们这就去找那个府尹吗?”
少年倒是并未着急,反倒觉得那阿宋姑娘说的话有些古怪。她即能够在江南叱咤风云,怎得连一个小小的府尹都要怕。
一转眼,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少年反应过来,那人已然站在了屋顶。
温以笙一眼认出,“是那个叫玄七的人。”果真,他飞身轻盈落地,看来也是身怀武艺的江湖人。
“掌门与阿宋之间的交易,我本管不着。只不过——”玄七深眸不见底,“那府尹乃是阿宋的养父,养育之恩大于天,我想阿宋没想着让他死,只是稍稍教训便好。”
此人的语气倒是没有半分谦让,倒是有种理直气壮吩咐的语气在。
温以笙见师父不回,便问道,“既是阿宋姑娘的养父,父女俩为何不能商量,弄到如今紧张的田地?”
玄七蹭着自己的衣角,摇头道,“此事,你们到了那人的府邸便知,你们只有三日的机会。三日内,我与阿宋都不想在江南见到那一家人。”
阿宋姑娘与这府尹一家子倒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虽说不是亲生,但温以笙总觉得这样大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来的。一切,还真得如那个玄七所说的,去府尹的官邸查看情况。
……
第二日,少年与她都早早出门,为的是拜访这江南的府尹。但结果也可想而知,如今他们与朝廷对抗,倘若此时与他们多有纠葛,必定也会被当做逆臣贼子给抓起来。
“师父,他们不会出来。”温以笙拿着袖子拭汗,这日头确实有些毒,“依我看,干脆带齐门中的弟子将此处踏平!”
少年眼中依旧风平浪静,神色黯然道,“以笙,去下药。”
温以笙愣在原地,眨巴了下眼,试探问,“下药?”
“与其我们强攻进去,不如让他们自己出来。”少年余光扫过身旁那个井,这井与里头的水应该是相通的,“随便下些泻药,不要伤及性命。”
温以笙干笑了两声,师父倒还真为这一家子考虑,从随身药包中掏出一包黄粉给全洒了进去。
“师父,这药神奇得很,只有在午时太阳最毒辣时会发作,我们可以好好回去先休息一会儿。”
果真,到了午时,那药发挥了自己的功效,连带着看家的大黄,一家子互相搀扶着朝着门外跌跌撞撞而来。
温以笙见这一家子,互相搀扶还彬彬有礼的样,也不像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为何阿宋就要盯着这一家子不放呢?
“以笙,去放狠话。”
温以笙立刻沉下脸,冰冷住嗓音,抬高嗓门道,“你——就是这江南的府尹?!”
一家人最中央,那个脸色最为苍白的老头站了出来,蹙着眉,“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
“想必,府尹大人也听说过,被朝廷通缉的灵山之军已经来到了江南?”
脸色本就已经苍白,听闻此话更是素白如纸,“小官,小官,一家老小从未做过坏事,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温以笙虽端着一副架子,师父也为发话,但心中更是不理解,这老头哪里招惹了阿宋。
“想要我高抬贵手也行!”眼眸如尖利的剑刺入那些人的身上,“带着你的一家老小,离开江南!”
苍白脸上的那一对眸子忽而一闪,像是闪烁着几滴泪花,身后的妻儿都哭声连连。眼下这一幕,倒真像温以笙在欺凌他们,堂堂世卿门大弟子,怎可以干这样的事?
眼光落在身旁的师父身上,谁知他丝毫没有动静,摆明让她继续“欺凌”。
她清咳了一声,“府尹大人,不要让我难做,再者说江南与朝廷难免一战,还劝大人识时务。”
老头埋着个脑袋,一边抱着自己的五六岁的孙女,一旁儿女哭哭啼啼,终于说道,“姑娘这是要我的命啊,这江南乃是小人的家乡,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过。再者说,我们的祖坟在这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温以笙眼眸一转,方才那股英气顿时间悄然而逝,只能稍稍缓和着语气说道,“府尹大人,只是让你出去避风头,这就要死要活了。”
苍白的脸上透露着笑意,像是要哭却又极力忍住的表情。
“姑娘不说,我也知道,这一定是阿宋让你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赶走我这老人家。”
温以笙微出一口气道,“既然知道,那就不要为难我了。你们答应搬走,我立刻给你们解药,如此简单的事。”
苍白的脸上依旧是拒绝,他带着呜咽的嗓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从小就是最疼阿宋的,给她买糖葫芦吃,带她去学堂上课。只是不知为何,她越是长大,越是与我间离。这一次,竟还要试图将我赶走,要下我这房子!”
“房子?”
老头点头解释道,“姑娘也该听说了,阿宋做的是些贸易生意,手中的房产更是不少。这江南的大宅子几乎都在她的名下,唯独就这一间,我这老头子养老的地方,都不肯放过。”
温以笙眉间微皱,看着师父小声问,“这阿宋姑娘,真的如此六亲不认。”师父果真还是没回答。
倒是此时,连那个五六岁的女孩都说道,“姐姐就放过我祖父,放过我们吧!”
温以笙不知如何做抉择,而此时的少年依旧陷入沉思之中,气氛倒是因此陷入了尴尬。
一个转眼,那小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