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个人……是什么人,他会选择冒险去陈国亲自调查?往常他都不愿出这个风吟殿,这些事也都是交给风尘做的。
颜宋想着,想起三日后正是玲珑成婚的日子,“殿下,可三日后……”
“放心,我对这储君之位无感,到头来这还是你那情郎的位置。”
她看着玉乾,原来他满心想着自己是为了储君之位留在他的身边。其实也对,她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帮助玉恒当上储君吗?是啊,他这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错。
她叹了半口气问,“那我凭什么对殿下您放心?殿下所说的这一切,难道就不是在骗我?”
他好像很是满意那个问题,答道,“你不愿信,就不信,反正我从未强求过任何人。陈国一事,牵连到你的外祖父,还记得当初我找你进宫是为何事吗?”
“你——去了祖师殿?”她想起当日的钥匙,还有他口中所谓当年的主谋,难不成是当年的事有了进展。
他看向颜宋,发散的瞳孔又会聚在一块,“我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所以这陈国,你去,还是不去?”
她始终摸不透玉乾,就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潭,而关于这个潭,有人说那潭里有暗流,有人说那潭里有水怪,可就好像所有人都没有下去过这个潭一样,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真正地明白他。
“好,我陪你去。”
其实三日后,是玲珑与玉德成婚之日,本是答应了玲珑去婚宴帮她的,毕竟玉清公主吩咐了,要好好照顾玲珑。虽然应允之事不应该食言,但太子说那事牵连到外祖父当年偷盗一事,她怎么说,也要去看一眼。
只是婚宴那儿,玲珑一个人,她要面对的是皇室最正式的一场婚礼,而这场婚礼注定不能出差错。
“公主,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周王还特意请了临月琴师来为婚宴助兴。”临月琴师是周国极为出名的一位琴师,只是也相传这琴师的脾气不好,因此不愿抛头露面,这一次倒是很给面子出席了。
长发如泼墨而下,浣浣为她一下下梳到底部,耐心为她梳起一个个的发髻,因为没有碎发落在肩上,所以整个妆容都特别的干净利落,倒是有些英气在里头。浣浣说那是周国的礼仪,应该这样。只是那种英气,像是与生俱来,从骨子里头冒出来的,谁也改变不了。
玲珑指着墙角的小木盒,“浣浣,去看看那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浣浣看了看那儿,一个木盒,让公主紧张的木盒似乎看着新鲜。她小心打开它,本以为是什么珍贵的陪嫁首饰,可一看,却是一根暗色的发簪,像是多年以前的款式。更奇怪的是,那发簪上已经分成两份。
浣浣有些失望,“公主,这里头就一个簪子。还是碎的……”
碎的,的确,那不过是一个破了该丢的簪子。
她接过它,抚过它的每一寸地方,都能勾起不少回忆,她笑了,“我知道是碎的。浣浣,你快去看看,迎亲的队伍何时来?”
玲珑似乎很期待今日的婚礼,她并不是个无血肉的替代品,相反,那一日,她等了许久,盼了许久。莫不是她对玉德一见钟情,浣浣想不通。
“快了快了!我都能听见那锣鼓声愈发近了呢!真奇怪~别人家的姑娘成婚都是想着家,瞧咱们公主这样子,像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殿下了。”
迫不及待——是啊,就好似一场梦,美梦还噩梦却不得而知。玲珑看着自己镜中的样子,原来她是那么的年轻貌美。只是,这样的美貌又能支撑多久,但只要,只要圆了她这一场梦,或许此生,她也就无憾。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她的心中竟然开始波动起来,属于她人生的第一场婚礼,是和他一起的,正好。
浣浣还是有些担心,“公主,可要把盖头盖好了!”
她笑魇如花,“知道了。”
红布盖上头,新娘上轿。她注定是今日最耀眼的主角,如同那绽放在天边的烟火,是那么耀眼美丽。
浣浣小心扶着她上轿,红布透着微光,她能够看清轿子前面那人的身影,是他,就是他。原来,玉德穿着礼服是这个样子,玲珑此生第一次感受过这种,只要想起,便能开心许久。
他扶她下轿,本是一个亲昵的动作,却换来一句冷冷的话,“我说过,你在王府绝不会有任何地位,一个虚名,现在你还能反悔。我帮你逃婚!”
迎亲队伍又奏起了喜庆的声音,好像自己的魂在这一刻游荡在这玉都上下许久,然后猛地回到身体内。
几般游离后,她终于回过神,淡淡说道,“殿下,再不上轿可就要误了吉时。”
这个女人坚持要嫁给他,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玉德心里恨,因为他做了一件自己不愿坐的事。任何人第一次的妥协,都夹杂着最强的不甘与不愿。
只是他恨错了人,不该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她一人身上。他始终忘记了,玲珑是个女人。
她执着地以为,只要她不放弃,只要她在他身边,无论以何种身份,她都无怨。只可惜,那个他,并不是那么想的。
一整日的奔波,终于能回到王府稍作歇息。浣浣替她拿了些吃的填肚子,这一天,从早忙到晚,竟一点东西也没吃下。
“公主,赶紧吃点,这一天也忙坏了。想不到成亲竟是如此繁琐的事!”
她随意塞了点吃的,没什么心情,张望着外头依旧没散去的宾客,“殿下还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