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下的一辆辆马车,叶君骨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的,居然养成了这番气候!”
刚刚开始时,埔山军几乎全是步行,但在昨天忽然冒出了一些马车。起初叶君骨脸上只有不屑,因为那些马车有四个高大的轮子。
其实四轮车在大乾并不少见,因为不能拐弯,主要用在安奉帝后的梓宫,或者运输木材、石材等等长、重料上。
就在他等着看笑话时,那些四轮马车居然轻松的转了几个弯。霎时,他的脸上就只有凝重。
马车的运输能力,虽然取决于马匹的力量,但二轮马车的车体却是个问题。要想加大就只能做宽,做长的话会变成跷跷板。但天下的路只有长的,哪有那么宽的,这大大限定了二轮马车的载重能力。
四轮马车却不相同,它能够做得很长,前面只要增加马匹的数量就行了。
沉思间,身旁的那个道:
“使君,这些马车大多是六驾,沈和尚的胆子也太肥了,竟敢犯僭越之罪?”
叶君骨冷冷一笑。
“倒是小觑沈和尚了。”
他担任过皇室的御马监,自然知道为何是“天子驾六,而副车四。”因为一驾车最多使用六匹马,再往上马匹就会相互干扰。不要说是奔跑,就是小步快走都是难题。
这时,那个黑衣人低声喝道:
“使君小心,夜不收又来了。”
两人轻轻往后一退,又缩回藏身的土洞之中。
“咔嚓,咔嚓!”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六个花花绿绿的人,小心翼翼的旁边走过去。
这些画得像“鬼”一样的家伙,还披着一块渔网。上面插满了树枝树叶,如果不是移动,根本就没法子发现他们。
叶君骨微微一皱眉,小声的问道:
“今天第几队了?”
“这是今天的第三队,髡贼巡逻的时间根本不能确定,咱们得小心应对。”
埔山军实在是太小心了。行军途中,不但有巡逻的人马,还有夜不收在暗处观察。营地也修建的十分严整,偷袭他们简直是做梦!
叶君骨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埔山有没有暗桩?”
“有几个,但髡贼有政审这样的关口,一旦发现任何的疑点,都会被排除掉,那些暗桩如今都在外围屯田。”
听到这番话,叶君骨又叹了口气。
“这兔崽子有古帅之风,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如不趁现在将他除掉,日后必然成为隐患!”
沈烨有才,确实也激起了招揽的心思。但对方越做越大,手头的筹码就显得不够用了,现在唯有干掉一条路。
黑衣人就是刺杀连元浩的人,最近一直保护着叶君骨。这几天的观察之后,他对沈烨越来越感兴趣。
只是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时,他也不禁一怔。
“使君,时局动荡,大乾需要这样的人才保家卫国。倘若清除不成,必然会将他激怒。此人与桑杰多皆是一时英杰,如果过多的压迫,他们绝对会勾结在一起,大乾的西北必然糜烂啊!”
叶君骨微一沉吟。
“尔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是切莫因为惜才而忘了本分。沈烨就是芝兰,只要不忠于大乾,也必须将他除掉!”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如若沈烨胆敢有所异动,某就是豁出性命也必将其击杀。使君,圣上急招某等回京,还在这里蹉跎,恐怕会违背上意!”
叶君骨只是一笑。
“今日所见所闻,放在大乾又有几个人会相信?阻布人居然在阿雅尔大会上遭受天罚,如今彻底的陷入内乱。而蛛丹部落进攻一个乱匪,也铩羽而归,一万余人不过逃回半数。而这一切都和那个沈和尚有关,你不觉得好奇吗?”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时也,命也!沈烨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一小小髡贼又能有什么作为?”
埔山军的力量,皇城司又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只有两千余人,武器多是铁头木棒。对付山贼还能用,如果对上乾军的话,不要说西军那样的精锐,恐怕连卫所兵都能把他们干掉。
叶君骨又是一笑。
埔山军的精锐应该有二百余人,因为他们装备了怪模怪样的“枪。”不过那一点点长度,也不知道够干什么。
“希望吾是多虑了!但眼下有个疑点,桑杰多怎么会吃败仗?”
黑衣人一笑。
“天罚之后,蛛丹部落人心惶惶。桑杰多调兵攻打髡贼,无非是要嫁祸于人。沈和尚不是笨蛋,他只要紧闭城关,阻布人唯有撤退一途。只是蛮夷以勇武为荣,这样不战而退恐怕不能服众,桑杰多大开杀戒也不足为奇。”
叶君骨点了点头。
“汝分析得也有几分意思,不过桑杰多应该吃了大亏,否则不会狼狈逃窜,沈烨也绝对不会急进喀布咯湖。吾现在有些怀疑,天罚会不会是那个兔崽子弄出来的!”
黑衣人听了,不禁一惊。
“不,不可能的!那样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除非这个沈烨有什么仙术!”
叶君骨说道:
“桑杰多带的是一万骑兵,就算是要清除异己,也不会干掉自己一半的人马。而且攻打沈烨只用了一天,就狼狈逃回。综合这些,你不觉得蹊跷?如果沈烨能够制造天罚,这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
在那样的力量面前,所有城墙都不堪一击。倘若沈烨和阻布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