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汤堡位于甘州东北,不但把持着通往宁州的道路,还靠近阻布的圣湖喀布咯。
眼下旱灾连年,喀布咯湖周边的水草就弥足珍贵,故而有越来越多的阻布人移居到这个地方。
但没有人敢合上眼睛睡觉,金汤银骑就是悬在头上的钢刀。一旦他们大举进攻的话,守卫喀布咯湖的花豹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阻布人的办法很简单,集结了所有的青壮之后,他们开始攻打那座要塞,那座两百多年都没有打下来的坚城!
斑驳的城墙上,夏侯英满脸的灰尘。浑身甲胄的他,哪还有一点小受的样子。
“嘣!”
右手一松,搭着的羽箭疾飞而去。刚刚攀上城头的那个阻布人,惨叫着往后倒去。
不过又有一个阻布人跳上来,再次搭弓已经来不及了。
夏侯英随手抓起手边的长枪,拨开对手刺来的兵刃后,猛地往前突了一步。
“噗嗤”
闪着寒光的枪头,立时扎进对手的大腿。
“啊!”
那个阻布人惨叫一声后,无力的跪在地上。
夏侯英抽出腰间的长刀,狠狠的斩落下去。
“咔!”
斜刺里却伸出一根狼牙棒,堪堪挡住的刀锋。
“砰!”
只听到一声脆响,手里的长刀竟然断成两截。
夏侯英大声咒骂着,顺势将手里的残刃往前一送。
那个受伤的阻布人,以为是死里逃生了,谁知在下一刻胸膛就被破开。深吸几口气之后,他栽下城去。
“唰!”
夏侯英把手一扬,残刃又被扔出去。
手持狼牙棒的阻布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前。只见那一把刀柄,兀自摇动着!
血雨腥风!
早已经被岁月染成深灰色的城墙,渐渐变成了鲜红。不过在烈日的下,终于成了黑紫。
不知厮杀了多久,有人发出了兴奋的吼叫。
“阻布人退了,阻布人退了!”
夏侯英如蒙大赦,扶着身边的一堵矮墙,缓缓的滑落到地上。
很快他又像傻子般的笑了。
“好甲!”
从沈烨哪儿弄来的几件北凉甲,如今已配发给亲兵使用。
当然,最好的一件是留给自己的。今天要不是它护着,身上最少会出现五道疮疤。
运气好的话,伤口会流一些黄水,然后恢复如常。要是走背字路,人就会在发冷发热间死掉。
这时,他的亲兵队长挣扎着走了过来。
“少主,死了六个弟兄。都是阴差点了名的倒霉蛋,被箭射中脸面四个,还有两是被狼牙棒打碎了脑袋!”
夏侯英吸了口气后,吐出两个字。
“运气!”
阻布人的进攻,越来越疯狂,已经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尤其是面对喀布咯湖的北城墙,更是他们的首要目标,短短两天城上城下积尸数千。
城墙上的士兵越来越少,夏侯英只得把善战的亲兵队调上来。哪儿打得最激烈,就率领他们出现在哪儿。
正因为北凉甲的保护,厮杀两日他们才损失十余人,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亲兵队长却叹了口气。
“少主,现在宝甲是有了,但手里的兵刃太差。两天的功夫,某换了八柄刀剑,六支长枪。再这样打下去,五天之后咱们只能扔石头了!”
夏侯英并没有搭话。
如今金汤堡使用的灰铁,还是从埔山运回来的。但就是用这样精良的铁料,铸造出来的武器也不能持久,往往交锋几次就会折断。
亲兵队长又说道:
“少主,灰铁就剩下几千斤了,恐怕再支撑个三天就要告罄?但是生铁作坊那些吃猪粪的,现在才打出三四百斤来,这可怎么够啊!”
夏侯英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炼铁并不容易,哪怕是得到于家秘法,产量依旧低得可怜。也不知道沈烨用了什么方式,竟然弄出那么多的灰铁来。
不过在下属面前,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笑着说道:
“本来以为年关将至,边境会平安一点,谁知道阻布人不解风情!
今天是大年夜,兵士们都不能回家吃团圆饭。谁也不要有怨气,拼死拼活的不就为了保护家人。一会儿吾在在城头大摆宴席,肉管够,酒每人二两,再发钱四百文!”
亲兵队长哈哈一笑。
“早知道少主慷慨,弟兄们昨天就预备下了肚子,等一会儿美美的吃上一顿,只要能见着明天的太阳,某也不算白活。”
夏侯英淡淡一笑。
“下面兵士过得恓惶,害怕手上没有趁手兵刃使用。汝去带个话,家主老爷已经往四处的铁丝发了帖子,不日就会有大量的兵刃送来。”
其实金汤堡的武库有的是武器,不过有了灰铁这样的神物,谁有看得上原来的那些货色。
毕竟在战场上,刀子快些,甲胄厚些,活命的几率就大出一截。
亲兵队长一脸激动的说道:
“家主老爷英明!少主,弟兄们都不是惜命的孬种,一刀一枪的又谁有怕那些阻布牲口。不过手里没有一柄好刀,这心里头就空空的,老觉得后脊梁发毛。该用力的这力气就是使不出来,那还打什么仗啊!”
夏侯英点了点头。
“这次吾去埔山定了十万斤灰铁,只要时间足够,库里的兵刃就能换上三层,几次以后兵士手里都是好刀,那些阻布人再悍勇又能如何!”
亲兵队长却有些怀疑。
“主公,那个沈烨真的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