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厅中央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人倒在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正哀嚎不已,菜汤四溅,糊了围坐在桌边的食客一身。坐在那桌的食客搞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马上跳起来跑得远远的。大厅中间很快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许多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个人从上面掉下来了。”梅若兰站起来走到云霓身边护住她,言简意赅道。
梅若兰话音刚落,只见大厅里一道白光闪过,伴随着一道冷哼从楼上飘下来:
“不自量力。”
那惨厉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云霓悚然一惊,感觉浑身漫过一阵冷意,不由抬头朝上面看去,二楼的栏杆边已经围满人,指指点点地看着下面,三楼的包间依然门窗紧闭,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这外面的乱子丝毫也打扰不到他们似的。但是云霓有种直觉,那一声冷哼绝对是从三楼的某个包间传出来的。
“死人了!死人了!”大厅中央有人大叫起来。这一声声惊呼终于把众人从看热闹的心态中惊醒过来,这是一起杀人事件!光天化日下的杀人事件!大家呼啦一声,争先恐后地往外面跑,生恐那恶徒殃及到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
店小二面对这一突发状况,根本措手无策,眼看着一bō_bō食客连帐都不付就往外跑,急的一个转身,跑到后堂找老板去了。
“霓妹妹,我们也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眼看着大厅里的食客都跑了一大半,梅若兰紧紧拉着云霓的手,也顺着人流往大门外跑去。
云霓出去之前,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转过头去瞥了那死人一眼。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死状甚是可怖,脸上的神情极为扭曲,有愤恨,有不甘,也有怨毒。云霓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不敢再看。
云霓待出了大门,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晌午的阳光正炽,云霓抱臂站在大门口,方才感到一丝暖意。第一次直面杀人现场,云霓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出了大门,梅若兰赶紧拉着云霓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哎,你知道刚刚死在一品香大厅里的人是谁吗?”前面两人似乎也是刚刚从一品香出来的食客。
“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这么无所顾忌,直接就在一品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人给……”说话那人话没说完,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唉,那小子也是可怜。”另一人感叹道。
“你认识那小子。”他的同伴问到。
云霓和梅若兰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那小子姓薛,出生在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原本日子过得倒是简单快活。突然有一天,那薛家一夜之间满门被屠,那薛家小子倒是命大,那天晚上恰好不在,因此逃过一劫。只是这样一来,满门的仇恨都背负在他一人身上,我看这样活着也不是他的幸运。“那人唏嘘感叹道。
“那究竟是何人灭了薛家满门?”同伴提问道。
“你一定猜不到,是他父亲的结拜义兄!他父亲不知从何处认了这位义兄,两人常来常往,关系十分要好。惨案发生之后,那薛家小子去找那父亲的义兄帮自己报仇,却被那义兄给打将了出来,弄得浑身是伤。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接着就有流言传了出来,说薛家的灭门惨案根本就是他义兄所为。”
“这却又是为何?”同伴倒是吃了一惊。
“这还不简单,所图者,唯一个”利“字尔。”那人冷笑道:“那义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花言巧语哄骗了薛父,探听到他们薛家有一种极为厉害的功法,便勾结了一伙人,逼迫薛父交出那门功法,那薛父人比较耿直,抵死不从,眼见自己引狼入室,害了一大家子,更是虎目含泪,恶骂不止。那义兄一恼怒,便屠了薛家满门。”
“那今天,那薛家小儿可是过来一品香寻仇的?”同伴恍然大悟:“刚刚楼上出手的那位,就是那义兄?”
“怕是八九不离十。”
“唉,那义兄也真不是个人,如此狼心狗肺。”同伴叹了口气,感叹了一番:“那小子也不聪明,明知不敌,何故还要孤身一人来寻仇,岂不是白白枉送了性命!隐姓埋名起来潜心修炼,待自己修为提升以后,再来寻仇不是更好。”
“你却不知,这里面也是有个缘故的。那义兄虽然人品卑劣,但却是一位成丹期的大修士。那薛家小子资质一般,想要修炼到成丹期,何其困难,况且现在薛家满门凋零,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孤零零活在这世上,几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怕也是有可能的。”那知情人感叹了一番,摇了摇头,这样活着,怕是比死了更痛苦万分。
“那薛家功法……”同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
“没有人知道那功法现在何处,据我所知,那义兄也并未得手。不过,管他呢,这趟浑水咱们还是不要蹚的好。”那知情人倒是十分清明。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同伴连声附和着。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云霓和梅若兰这才站住了,四处一打量,两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离开了主街,走到了一处较为狭小的街道。
云霓听了这个灭门惨案,再无半点继续逛街的兴致,便对梅若兰说随便走走吧。两人在集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默默无语,心情都很沉重。
“若兰哥哥,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