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一过,孙吉就告别家中,临行前让父母早点把孙祥送到学堂去,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进去,马背之上大包小包,母亲也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东西,孙吉有些无奈,自己也不缺这些,反而带着太过麻烦。
离开村中的孙吉转道又跑到了飞龙山上,如今采药的人渐渐稀少,大多改了营生,山中来的人就越发不多见了,这几天偷偷让人造了个铁桶,自己提前送到了山上,算是差不多做好准备了,原本记载之中,此丹的服用也不是非常复杂,除了丹药灵草,没有什么孙吉能力所不及的条件,反而让孙吉心里没底。
铁桶底部有两块垫脚,桶边有一处靠背,这是为了防止烫伤了,架起铁桶,把水倾倒进去,下方点燃柴火塞入木炭,火焰燃起,热浪蒸腾,此刻月朗星稀,一片寂静,若是别人说不定起了兴致要作诗一首,孙吉却在为自己渺茫的前途发愁。
手边的的石头上摆放着一个玉瓶以及一条狭长木盒和一些辅助草药,里面便是显灵丹和金线草了,火光照映下,孙吉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毕竟此丹传闻中生存率百不足一,如今更是没听说谁能成功过,也许上古有些关于显灵丹的信息失传部分,导致服用方法不正确,也说不定,如此看来成功率更加低微。
桶中热水渐渐沸腾起来,孙吉仰起头,脸上惨然一笑,“贼老天,小子不想做这蝼蚁,看不过就把小子收了吧。”
旁边的火苗腿脚缩在一起,趴在石头上,眼中露出担忧。
孙吉打开木盒,将其他草药金线草陆续扔了进去,脸色变得坚毅,tuō_guāng衣物运起内力跳入桶中,手上打开玉瓶,凑到嘴边,闭目一吞。
一颗硬物顺着喉咙直接滑入胃中,初时毫无动静,不出片刻一股火辣从腹中忽然升起,开始还如同小小火苗,随后火势暴涨,浑身上下皆如烈火焚身一般。
若有外人在场,便能看到,孙吉所在桶中,热水不断沸腾,孙吉浑身上下赤红一片,初看像是被煮的发红,但红色之下隐约可见七彩光芒闪烁,时强时弱,像是要破体而出,接着却如同撞到墙壁一样反弹回去无功而返。
孙吉身体上青筋毕露,后背胸前,浑身上下,包括脸部手脚,肌肉高高隆起,颤动之间,有翁鸣之声。
“嗷呜,嗷呜。”火苗忽然坐立不安的绕起圈子,鼻翼嗅动,不时眼中露出思考之色,等到孙吉身上七彩色渐渐强盛起来,火苗忽然张开嘴巴,口中喷出一股明黄火焰,直接落入水中,消失不见,那本已沸腾的热水却更加激烈的翻腾起来,水中沸腾之时扩散开一丝丝金芒,这金芒接触到孙吉身体,如同被鲜血吸引的鲨鱼,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与那七彩之色相互抵消,维持着某种怪异的平衡。
不到片刻金芒减弱,七彩又大盛起来,火苗眼中露出疲惫,勉强张口,继续喷出一口火焰,如此三次,火苗彻底昏厥过去。
而孙吉身上的七彩之色与金线终于都削弱到可以维持平衡的地步,流转之间,渐渐变弱,最终皮肤上只剩下被煮过的红色,下方火焰随时间慢慢熄灭,沸腾的水也终究平静下来,一夜过去,天下大白。
“唧唧。”清脆的鸟叫吵醒了躺在水桶里的孙吉,睁眼的一刻一种奇怪的感觉席卷了整个身躯,仿佛万物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但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我没死?”
孙吉仔细打量了下自己赤裸的身体,伤疤没变,铁桶也是昨夜那个,周围也是昨夜的地方,只是明亮许多,狠狠掐了下自己。
“啊!我没死!”“啊…哈哈哈。”
鬼哭狼嚎般响彻山间。
身体有些疲惫,昨天药效发挥的瞬间,自己就痛的昏迷了过去,如今体**力消耗一空,明显下意识运转内力相抗知道内力消耗完毕,没了内力,如今浑身上下空空荡荡,十分难受,强撑着站起来,孙吉转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火苗,脸色一变。
怎么这状态和那日炼制蛇涎丸这么相似,孙吉将脑海中的记忆和如今对比,基本确信火苗此时便是和那日一样,难道,孙吉隐隐有所猜测。
迅速爬出铁桶,孙吉小心翼翼把火苗抱了起来,怀中的身体还有起伏,心中不由一安,看来只是消耗过大,也不知火苗如何补充精力,这些年自己喂它什么都只是象征性吃一点,好像凡间的事物对其完全没有吸引力。
苦笑起来,火苗的神通只是自己幻想中的最后那么一点点保障,这么多年一共显露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但却竟然是这个原因救了自己一命,火苗啊火苗,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孙吉有你真是天大的幸运。
休息了片刻,感觉自己恢复稍许,把东西简单处理了下,孙吉穿好衣物原路下山,看到昨日安置在此的马儿悠闲的吃着草,孙吉解开绳子,跨坐上去,转头看向村子方向,脸色一片平静,也许是死里逃生,孙吉感觉自己内心安宁许多,路依然在前方,驾,马步飞腾。
一月之后,风尘仆仆的孙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摸了摸火苗的脑袋,火苗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声,显然元气还没恢复。
“下次不准这样了。”
孙吉心念一动,不知道火苗听不听得懂,看向火苗的眼睛,幽蓝幽蓝的,好像把人魂魄都要吸入,火苗舔了舔孙吉的脸。
一连几个月,孙吉差不多都在路上,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见到熟悉的床铺,不由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