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八公那里听闻修仙,孙吉这几日便如同中了魔怔一般,总想着要修仙,好在孙吉平时就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大家也没怎么在意,田小荷心下虽奇怪,但也没怎么担忧,小孩子心事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嘛,尤其这两天老先生讲猴子修仙的故事,村里大部分小孩子都更加疯疯癫癫了,甚至一些大人也不时有胡言乱语。
而且村里最近有件喜事,田家老太太过六十大寿,田家老太太亦是田小荷的姨,所以田小荷也想着要为老太太送什么贺礼,说起田家算是村中大户人家了,老太太有两个儿子,不上山采药,做的是村里运输的生意,像平时粮食这些,以及村里妇人织的布也是田家负责运到城里去的。
尤其这几年搭上了城里一个大布商,做起了布匹生意,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八公都说田家两兄弟有头脑,会做生意。
由于和孙发说过了,也就是孙吉的爹,所以他们这一组应该今天会回来,和孙发一起的是秦大娘和隔壁马家父子俩。
早训之后,孙吉没有和他们一起玩,一个人回了家,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旁边趴着一条大黄狗,名字叫二生,就是二月里出生的意思,二生在孙家有些年头了,看模样就知道已经上了年纪,早年可以称得上神骏,是敢和山里熊、豹子对峙的猛犬,帮了孙发他们不知道多少忙,现在年纪大了,而且孙发又养了一条新犬,二生就留在家养老了。
“小吉,家里水没了,到河边打水去,记得把缸里打满。”
“哦。”
说完孙吉提着木桶就往外走,二生见状前肢一撑,站了起来,跟到了屁股后面。
路上碰到了个头上带着大帽子的,孙吉喊了声帽子叔,就是小帽儿他爹,姓黄,人称黄大帽子,带了只黑狗,那黑狗看见二生呜咽叫了一声躲在了黄大帽子身后,二生看了一眼没理会。
帽子叔应了一声:“是小吉啊,打水呢。”
“对啊,帽子叔干啥咧,这是要上山吗,咋没见黄大哥呢?”
“嘿嘿,那小兔崽子,让他跟我上山找神石,他还说我疯了。”
“咋咧,帽子叔,山上还真有神石吗?”
帽子叔犹豫了下,蹲在地上两人凑在一起,低声道:“小吉,你可别告诉别人,你帽子叔在山上真见过一块神奇的石头,以前吧虽然奇怪,咋石头夜里还发光呢?但是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哩,最近听了老先生的故事,俺寻思,这石头莫不是仙家宝物,你说咧。”
孙吉一听那还得了,“帽子叔,俺和你一起去啊!”
“那可不行,让八公知道俺带你上山,不活撕了你叔,不行不行。”
帽子叔连连摇头,孙吉见状也知道事不可为。
“嘿,小吉啊,你是唯一信你叔的,等叔回来,第一个给你看,不过你可要替俺保守这个秘密。”
孙吉暗笑啥秘密啊,要不是大家都不信,你小儿子能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但表面上还是连连点头。
到了下午,孙发他们终于回来了,先是把采的药都交到了村老那里登记,然后才回了家,村里采的药都是交给村老处理,以秦八公为首的村老们年末就会统计各家收成,然后发钱,秦八公为人公道,村里人都信服,而且药物也不用自己处理倒也方便了不少。
到家的孙发先是看见儿子,一把抱起了孙吉,爽朗的笑了起来:“儿子唉,几天不见又重了不少,哈哈。”
然后又对着老婆嚷嚷起来:“小荷,小荷,来把这只死兔子处理了,晚上有肉吃哩。”
田小荷白了丈夫一眼,接过了挂在孙发腰间的兔子。
“明天俺姨过六十大寿,你看俺们送啥好哩?”
“家里不是有条豹子皮嘛,给姨送过去吧。”
“那咋行,俺要给你缝件皮衣哩,到冬天上了山才不怕冷哩。”
“诶,俺想着,要是八公不肯收小吉做徒弟,就让小吉跟着田大田二他们做个伙计,也比俺们这拿命挣钱好的得多,最近山上药越来越难采了,要往更深的山里去才行,半岁她娘都跟我说想换个生计哩。”
田小荷听丈夫这么说,迟疑了下:“那,听你的。”
是日,田家老太太过寿,除了亲戚还请了村里大户秦家、何家,孙吉这几日倒是过的很幸福,除了昨天的兔子肉,还蹭到不少好吃的,今天更是管了饱,一时间吃的满嘴流油,肚子溜圆,同桌的田文生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呆呆的。
“咋咧,文生。”孙吉用手剃了下牙缝。
“阿吉哥,你这么能吃啊。”
“文生,俺们不像你家里哩。”
“哦。”
田文生是田家老太太的宝贝孙子,田老大的儿子,田老大中年得子,而且田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当然宝贝的很,平时都不让和村里孩子一起玩,怕玩野了,最近准备送到城里先生那儿去读书了,田家还专门在城里置了产业。
田文生在村里是个难得的乖宝宝,大人说往东绝不往西,打小就很有礼貌,人们都说是以后要当先生的。
宴过半旬,各桌都给老太太敬了酒,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咋回事儿?”田家老大喝了酒脸色有点发红。
“他爹,门口一群孩子要吃的哩。”
“让俺看看,让俺看看,呵呵。”
老太太闻言提起了兴趣,往门前走过去,田家兄弟连忙站起来一人扶了一边。
几人到门口一看,秦半岁站在最前面,后面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