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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那位刻薄的妇人总算是回了屋,又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房内的动静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屋外总算是重归了安静。
王老五隔着屋门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屋外没有了什么响动,他这才暗出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奇怪了,张天权不在家里待着陪着他的三个婆娘,大半夜的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我这一回要扑个空吗......可是不对啊,明明之前这里人进人出的,他不可能不在府上,莫非是躲到什么地方又密谋害人的毒计去了?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过他,就是把土司府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他找出来替我的亲人报仇雪恨。”
打定主意之后,王老五又观察了一下屋外的动静,见没有什么情况发生,这才悄悄打开屋门,从屋里偷偷溜了出去。
来到屋外的王老五并没有急着行动,他寻思着就靠自己一人在土司府里找寻张天权的下落,看来有些不太可能。尽管土司府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听闻这里的密室暗道数不胜数,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仇人的下落有些困难。而且土司府内明哨暗哨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先抓个人问出张天权的下落,之后才好展开他的行动。
看了看四下无人,王老五打算先顺着进来的地方出去,等到了外面他再伺机下手。不过当他经过身旁的房间时,里面传出的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隔着窗户,他把脑袋探了上去,谨慎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亮着灯光,可以看出里面的摆设很奢华,每一件家具都十分的讲究,有紫檀的香炉,有红木的屏风,有黄花梨的桌面......只不过这些名贵的摆设却和里面杂乱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地面上随处可见都是些摔碎了的瓷片,还散落着不少的书本和杂物,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在靠里的床上半躺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精神不振,神色痴呆,垂下的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发颤的紧握着一支毛笔,嘴里不知在嘀嘀咕咕的碎念着什么。
床旁,另一位长相较为年轻的妇人,正用手轻轻摸着对方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动作又轻又缓,脸上充满了关切的神色。
王老五半蹲在窗子外,尽管他不认识屋内的两个妇人,不过对方的身份他却大致清楚。
床上半躺着的那位,应该是张天权的大老婆,叫做曹氏的妇人,由于丧子之痛而变得疯疯癫癫,时至今日病情也没有什么好转。
另一位服侍她的女子,是她的亲妹妹,叫做小曹氏,也是张天权的三老婆。因为姐妹两个感情很好,只要曹氏犯病,也只有她妹妹小曹氏才能照顾她,换做府里的其他下人,别说照料,就是靠近一点,都会被曹氏又抓又咬,即便是张天权都靠近不得。
这些事情早在当地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张天权会娶小曹氏,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小曹氏照顾她姐姐,毕竟曹氏才是张天权的原配,这么多年来夫妻双方的感情很深,而且当初在张天权起家的时候,听说曹氏暗中出了不少的力气,要不是因为丧子之痛,曹氏也不至于悲痛欲绝,变得又疯又癫。
出于关心和体贴,张天权这才把小曹氏娶进了门,方便照顾曹氏的日常生活,看能否对病情有什么转机。如果单从这个方面来看,张天权还是一个顾家细心之人,只不过在王老五的眼中,他认为这就叫报应,谁让张天权丧心病狂,坏事做尽,既然没人能收拾他,那么老天自会出头,降下横灾惩罚于他。
“活该!这就叫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叫你鱼肉乡里,为祸百姓,这就是报应!”窗外的王老五在心里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屋内的小曹氏端着水拿着药往前一递,声音温柔的说道:“姐姐乖,该吃药了。”
床上的曹氏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握着那支毛笔嘴里一个劲儿的念个不停。
“姐姐,如果不吃药,你的病就永远都不会好,为了老爷,也为了你自己,你把药吃了好吗?”说着话,小曹氏把药又往前递了递。
谁知当小曹氏把药递到曹氏的脸前,曹氏突然发了狂似的用手那么一推,不仅把小曹氏手里的药和杯子都打落在地,连带着她自己手里的那支毛笔也甩飞了出去。紧接着曹氏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大叫着一边狂笑着,看得窗外的王老五眉头直皱。
曹氏的疯癫也就维持了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接着就见这个疯妇脸上癫狂的神色一收,瞬间变得痛苦了起来,低着脑袋弯着腰,四手四脚的在屋里一边爬着,一边不知在找着什么东西。
直到那支被她丢弃的毛笔再次被她找到后,曹氏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像抱小孩一样把毛笔往怀里一抱,发出了“咯咯咯”的怪笑声。
小曹氏再也忍受不了了,她从背后一把抱住地上跪着的姐姐,失声痛哭起来。
“姐姐,你不要这样好吗?都多少年了?怎么你一点都没有好转?你知不知道,妹妹心里好难受,我真的好痛苦,姐姐......”
窗外的王老五有些看不下去了,即便他心里痛恨着张天权,痛恨着土司府的所有人,可是如此凄惨的场景也让他有些心有不忍。
王老五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