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夜壹端着手中的水镜,仿佛还停留在方才的那一刻。
看篁小子的样子,他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夜壹垂眸,墙壁上夜明珠的光亮让他的脸微微有些阴影,看不真切。
身后的脚步声‘踏踏’传来,夜壹很快回神,坐正,拿起一支笔,将一封信塞在了一沓折子的下面。
“夜壹大人。”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朝夜壹拜了一拜。
果然是伍仁。
夜壹点头,脸上依旧是平日里不羁的样子:“怎么了,在人界的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伍仁点点头,又摇头,“有些事情,还是要劳烦夜壹大人亲自出马。”
“哦?”夜壹皱眉,站起身来,“到底清篁殿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连你都不能解决?”
伍仁,算是魔宫中除去夜壹之外,清篁的左膀右臂之一,要是连他都办不好的事情,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的犯人有几分特殊,我看不太明白。”伍仁对夜壹并未隐瞒,也毫无保留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给了他。
听完伍仁的叙述,夜壹眉皱得更深:“竟还有此事?”
“确实如此,不如夜壹大人与我同去?那女人现在被我关进了地牢中,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伍仁道,方才他来夜壹这里时,顺路去了趟地牢,将顾攸容给压了下去。
夜壹刚想回个‘好’字,又想起了什么,吩咐伍仁道:“我待会前去,手头上还有一些要紧事,你先走一趟。”
伍仁没有多想,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夜壹重新坐了下来,看向桌子上面的一叠公文,从最底下抽出来方才他藏在里面的一封信。
他展开那封信,底下赫然是三片竹叶,栩栩如生。
夜壹的脸垮了下来,顷刻后,他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口中低语道:“我还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永远都不会。”
像是丧失了所有的意志,夜壹提着自己的腿,慢慢往前走去,只留下一地的碎片,每一片在夜壹的眼中都像是无声的嘲讽。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纸片便化作黑烟,了无踪迹。
清篁,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看在我们相伴上千年的情分上?
不,你不会,所以当初我就下定了决心,对你永不背叛,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夜壹的脸色愈发颓丧,他想,春天快要来了,可是为什么天气,还是这样冷呢?
*
解决了满盈的这个插曲,顾攸宁与吴秉成等人又到了说分别的时候。
蛊符咒在顾攸宁探入暗室的时候就已经拿到,除了在魔宫受刑的顾攸容外,这件事情该算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带着洛洛,顾攸宁和吴秉成、宁甫等人道别:“到时候等青婉肚子里的孩儿爬出来的时候,可要通知我一声,我好赶来喝满月酒啊。”
“那是自然,我们兄弟之间,哪里能少了你。”宁甫道,对顾攸宁作揖,“一路好走。”
顾攸宁笑着,同样回了个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喏,这个还给你。”顾攸宁将符印从怀中掏出来,递给清篁。
上次还没来得及还给他,这等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在自己这里的好。
谁知清篁却不接,“我现在不能使用法术,放在我这倒不如你这安全,不如你先代为保管,如何?”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却没有给顾攸宁回绝的余地。
以符印安全的理由,强行将它塞给顾攸宁,除了清篁能这么理直气壮以外,怕是没有别人了。
“你不怕我反水?”见他这样说,顾攸宁也不好再拿给他,半开玩笑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东西,是掌握魔界三军命脉的宝物,他这样轻易交给自己,难道不怕日后自己突然背叛他,直接取代他的位置?
清篁笑,他摇头,“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上去,我就怎么将你扯下来,况且,一个魔尊之位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
顾攸宁目瞪口呆。
能说没把魔界之主放在心上,还真能让人信服的家伙,除了清篁,难道还会有别人?
佩服了,佩服!
“话说,我们要不要去趟魔界,看看顾攸容?”顾攸宁问清篁道。
没有清篁的首肯,她是进不了魔界的。
谁知,听到这句话,清篁微微蹙眉,“上次你不是出过魔界?”
“对啊。”顾攸宁听他这样说,才想起来,上次夜壹给过自己一个令牌。
难道说,那个令牌现在还能用?
看出顾攸宁的疑惑,清篁解释道:“上次夜壹给你的,不是通常的临时通行令牌,而是永久性的,并且直属与我。”
当时自己还觉得夜二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他此举乃是真正的英明。
“为什么不早说。”顾攸宁简直是要哭丧着脸了,她当时出来后,随手将那令牌给扔进乾坤袋中,也没怎么注意。
“你把它扔了?”清篁皱眉,要是扔了,被人拾去......也造成不了什么麻烦。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丢哪了。”顾攸宁翻出自己的乾坤袋,在里面翻找着。
由于一些杂物,顾攸宁懒得用灵魂标记,所以只能这样翻找,而不能直接取出来。
“不急,慢慢找。”清篁干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默默看着她,也不出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本书,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