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良的确搞不清楚许自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说让他来汇报工作吗,怎么突然问起了蔡伦?倒不是他不知道蔡伦是谁,而是他不知道蔡伦和他要汇报的东西有什么关联。
据传,蔡伦是造纸术的集大成者,他在总结以往人们造纸技艺的基础上,加以革新改造,终于制成了“蔡侯纸”,现他们使用的纸张,大多就是蔡伦的工艺。可以说蔡伦对于推动整个社会发展、促进人类文明传播都做出了重大贡献。可是他今天前来,是要向许自正汇报审查结果的。
许自正似乎忘记了今天叫他来的目的,再次向他问道:“关于蔡伦发明造纸术这件事,你怎么看?你不用多想,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大人,那我就说了!”钟玉良见许自正点头,想了一下,说道:“蔡侯发明纸张,可谓是一项了不得的壮举。之前人们书写都是用竹签,不仅书写不易,还十分不便携带,虽然那时候有一些布帛什么的,但是毕竟不常用。直到蔡侯发明纸张,我们才能如此轻便快捷的传递消息,书写文明。依卑职之见,他的尚方令之位,实至名归!”
许自正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再说说,杨峰此人如何?他发明的自行车如何?”
钟玉良终于回过味来,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回过头来竟然是杨疯子的事情,他由衷的赞叹:“杨峰此人看似疯疯癫癫,实则见识非常、智勇过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朱家和许家联合起来,不断推出一些新产品,很有经商头脑。至于他的自行车,更是一项了不得的发明,我现在一直都很好奇,他是如何知道两个一前一后的轱辘,能跑起来的。”
许自正再次点头,“那以你的话,似乎对杨峰此人很看好?”
“不,”钟玉良这次却摇头了,他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并不怎么看好他,杨峰此人太过招摇,而且,他太强势了,不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比如他和长史大人的矛盾,就闹的全城人尽皆知。”
“哦?”许自正有些兴趣了,他反问道:“你刚才不还在说,他很有经商头脑的吗?怎么现在又不看好他呢?”
钟玉良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犹豫,说道:“经商头脑是说他对市场的把握能力,从中找到商机,找出能够挣钱的点,在这一点上,我们谁也比不上他。但是要论起人情世故,前后打点,他可就不行了。我之所以并不看好他,正是因为他的很多做法都太偏激,不懂得变通,也不明白他的那些产业需要在官府的帮衬下才能真正的获得利益。而这点,是他最大的短板,除非......”
“除非什么?”
“大人,我还是不说了吧,卑职怕说了大人不高兴。”
“没关系,今天你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钟玉良应道:“除非他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大人物做靠山,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他的产业,获得更进一步的发展。而在整个安陆,只有大人您,才有这样的能力!”
“慎言!”许自正脸色一变,这个钟玉良,怎么什么都敢说,他就真的不怕自己生气吗?
钟玉良也自知失言,急忙赔罪:“大人恕罪,卑职一时口快,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许自正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沉吟半晌,叹道:“唉~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很可惜,我是不会成为他的靠山的!”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是卑职考虑不周。”
许自正看着他,有心想把自己致仕的消息告诉他,但是一想还是算了,陛下还没有批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落个什么处罚,别到时候把自己发配到塞外或者岭南,那就闹笑话了。
“行了,不说杨峰了,还是说说这场大火吧。”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我记得你先前汇报,说抓到一个可疑人物,现在审问的怎么样了?”
钟玉良一听他问这个,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启禀刺史大人,卑职正要向您汇报此事。经过审讯得知,此人名叫张武,是许家工坊的一名工匠,事发前一天晚上,有人找到他,让他提供工坊内部的信息以及产品存放的位置。工坊着火的时候,他借故自己母亲生病,成功的躲了过去,我们正是根据这个才找到他的。”
“那他有没有说,跟他接触的那些人是谁?”
“这个,”钟玉良迟疑了起来,“这个......”
“说!到底是谁?我倒要看看这个罪魁祸首是何方神圣!敢置这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是,是江家大公子,江潮。”
“江潮?江滨的儿子?”许自正再次确认。
钟玉良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江潮难道不要命了吗?还有,他干嘛要烧许家的工坊?不会是受到江滨的指使吧!他越想越感觉事情不对,正好许自正要他汇报工作,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过来了,可是看着许自正如释重负的表情,难道刺史大人早就知道?
这不会是刺史大人自言自唱的一出戏吧,靠这场大火把长史江滨给搞下去,好为他今后的执政扫清障碍,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心机也太深沉了!
不会的,许自正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用那许家的工坊做引子吧,这牺牲也太大了点。
钟玉良突然感觉自己脑子乱乱的,使劲的摇了摇头,就听许自正在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