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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爷在建昌待这几个月,也不是白待的。他带人将田庄里李承允的住处给修缮拾掇了,还打听了不少事情。
李承允听玉秀说起这庄头的恶行,就按照刚才商定的做法,“你安排人到这附近去传信,说我知道田庄庄头竟敢仗着是王府名下产业鱼肉百姓、败坏王府名声!请大家放心,我们王府绝不姑息养奸,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小的明白了,这就安排两个人去办。”丁三爷在王府待过,眼界自然不一样,一听就知道,大公子是想借此树立威名了,不敢怠慢,“小的带来的几个人里,有两个口才不错,就让他们骑马敲锣,到这附近的村子里叫一边。”
“好。另外你带着小北和小西,将这庄头押回庄子去,绑到庄子里。再将他那一家子都关了。他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听说远嫁了,儿子和媳妇就在庄子里。”
“如果有人敢帮他或露出同情之色,若是妇人就记下是什么人,若是男子一律悄悄拿下。对了,他的嘴不用堵上。”
丁三双眼一亮,由衷佩服道,“大公子真是妙计。这办法好。这样一来,省的我们还得查查哪些是这庄头的人,哪些只是迫于无奈才跟他作歹。既不会冤枉好人,也不怕有漏网之鱼。”
经过十几年经营,一个田庄连庄里的仆妇加佃户,也得有一二百人。要是一家家查探,当然也能查出来,可耗费时日。现在用这庄头做饵,却是快速地多。
御下之道,讲究恩威并施。有恩无威则无畏,有威无恩则不服。
看大公子对这庄头的手法,无视庄头的惨样,对背主之人够狠。再用庄头的惨样立威顺带扯出有二心的人,一点都没白费功夫。
丁三对李承允原本是忠心,现在却更多了一层敬畏。
李承允看丁三满脸敬服,暗自惭愧,这些法子,可不是自己想的。不过玉秀刚才交代的这种恩威,只有李承允才有用,她若是施展,就一点效果都没了。所以,李承允对上丁三佩服的神色,只一脸高深。
丁三做事还是很利落的,不一会儿,就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又带了小北和小西,将那庄头押解回去。
李承允吁了一口气,这前面三件事,总算都一一安排妥当,接下来,就看丁三他们的消息了。
玉栋三个感同身受,也期望一切顺利,等候的心比李承允还急。【△網.】
玉秀看几个人都无心做别的事了,她劝了两次不听,索性就游着他们在堂屋伸长脖子干等,自己下厨做饭去了。
冬日吃饭,最舒适的莫过于喝上一锅鲜美的汤。
家里刚好有新挖的冬笋,冬至时买的肉和大骨头也没吃完,还有入冬时玉秀特意腌制的咸肉,这几样搭配,当然是做一锅腌笃鲜才好。
玉秀挑了一只嫩笋,切成大块汆水,把咸肉和大骨头洗干净,砂锅里放了老姜葱段,将咸肉和大骨头放进去熬煮后,又把笋也丢进去,放在小泥炉上慢火炖着,将汤色炖成了奶白色,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随后,她又做了几个素菜端上桌,招呼道,“吃午饭啦!”
玉栋几个人手端着一碗饭,可除了玉秀,其他几个都吃得不多,吃一口就看一眼院门外,估计连桌上有什么菜都不知道。就连颜庆江,虽然不太明白会发生什么,可也很认真地跟着大家看门外。
一顿饭没吃完,丁三爷满脸喜色地回来了,“大公子,一切都妥了。庄子里除了庄头一家人,就两个人想帮他解开绳子放他们跑路,都被拿下了,其他人没有异动。倒是有人来找小的打听,推荐新庄头人选。”
那两个帮庄头的人,一个是庄头带在身边的亲信打手,也不种地,平时就帮着打人生事。还有一个是庄头儿媳妇的娘家人。
“没想到,那庄头在庄里的人缘竟然这么差,小的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居然才出来两个。倒是有人高兴地要放鞭炮。”丁三爷呵呵笑着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他往日太过跋扈的缘故。”李承允淡定地说着,低头喝了一大口汤,然后“啊”一下吐出来,刚才他听着丁三爷的话,不知不觉竟然往饭里舀了汤,刚才一口喝下去,直接烫到了。
他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拿起手巾擦嘴,脸上隐隐一抹红晕流动,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玉栋、玉秀和丁三爷自然不会揭穿,玉栋忙着低头吃饭,玉秀忙着夹菜,丁三爷双眼看着桌脚,好像桌脚那块地上忽然长出一朵花了。玉淑和玉梁两个看看三个人,也装没事。
只有颜庆江,指着李承允大笑,“傻子,滚烫,还喝!”
李承允不禁又咳了几声,掩饰地说,“这汤真好喝!”
“我们乡下冬天最多的就是冬笋,所以,一到冬天,总会拿冬笋做菜煮汤。”玉秀笑着说起腌笃鲜的好处,解了李承允的尴尬。
有丁三爷的喜讯,玉栋几个好像卡在喉咙上的东西忽然落地了,一下胃口大开。
“原来是腌笃鲜啊!”玉梁欢呼一声,一口气喝了三碗腌笃鲜的汤,满足地打了饱嗝。
庄子里既然没事了,李承允自然得快些回去,玉秀让玉栋一起送李承允回庄子,“哥,你陪着将大公子送回庄里去。路上去趟福清叔家,将大公子惩治庄头的事,也跟他说一声。”
今天丁三爷这群人来来回回往返于田庄和自己家,村里肯定有传言的,玉栋先去跟大家说了,免得大家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