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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觉得没什么东西好买了,就往北街去找那个算命瞎子。【△網.】
他们家的作坊原本是开在家后面,玉秀觉得太狭窄,将家后面的那块地换过来,隔成两个部门,又将后院墙上开了道小门,方便自家人进出。
作坊重新开了进出的门,这可也算是大日子,一定要找人算个吉日良辰,放鞭炮开张。
北街拐口是一条小巷子,巷子直通河边,夏天凉爽,冬天就够呛了,穿堂风呼呼地吹着。镇上几个算命的都在那边摆摊,有测字算命、八字算命等几种形式。
今天天气冷,那边只有算命瞎子一摊摆着,玉栋坐下来跟瞎子说作坊的方位、家中方向,供瞎子测算,玉秀几个站在边上等待。
忽然,颜庆江指着巷子最里面的一摊黑影,推推玉秀和玉栋,让他们快看,脸上还有些激动。
玉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乍一看以为是破布堆着,原来是个人。那人缩成一团,头发打结,衣裳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里怎么有讨饭的?”玉淑觉得那乞丐可怜,手里正拎了包点心,打开油纸包走到那人面前放一个。
她走过去时,地上那人动了一下,好像忽然睡醒了,抬起头看过来,露出一张脏污的脸,还有浑浊的眼……
玉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手里拿的点心一下掉落地上碎成几块,颜庆江激动地跑上前,“你……他们……”
他一急说不出什么话,就不停地“你”“他们”说个不停。
算命的瞎子听到这边动静,“这疯子前两天刚到镇上的,乱叫乱嚷,还抢人东西,你们小心点!”
那疯子一抬头后,玉秀就死死盯住他,颜庆洪!
他不是和颜锦程一起,去府城了吗?
怎么这么狼狈地回到镇里了?
玉秀看颜庆洪脚上只有一只鞋,那鞋底还有大洞,显然是走了不少路。
这会儿工夫,颜庆洪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他好像完全不认得面前的几个人,一把抓起地上的点心碎块就往嘴里塞。
他脸颊消瘦,脸上、手上和脚上都有冻疮,要不是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颜庆江同情地看着自己这个亲哥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无措地看向玉栋和玉秀。
颜庆洪吃完点心,忽然哈一下发出一声笑,那笑声粗噶难听,笑完他站起来,“老子是大官的儿子,哈哈,老子的老子是大官!老子的儿子以后也是大官!”
玉秀心中一动,上前几步,“堂叔,你还认得我们吗?”
“你?你是谁?”颜庆洪盯着玉秀几个看了几眼,“是你这个害人精!还想杀我!告诉你,我是大官的儿子,回头让知县老爷砍你头!还有你!还有你,你!”
他手指头挨个点了一遍,疯疯癫癫说着,也不知是真的认出了玉秀几个,还是下意识就这么叫。
他叫了几句,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玉秀拉了玉淑后退几步,“大堂哥呢?”
“谁?谁叫大堂哥?”颜庆洪不动了,站在那两眼望天,好像在想这个名字。
“颜锦程,你忘了吗?他是你的大儿子啊。”玉秀又问道。
“颜锦程?锦程,锦程……对啊,我儿子,我儿子以后要当官啊!哈哈,我告诉你,大官,皇帝亲口答应的!”
“对,我得去拿圣旨,只要拿到圣旨,锦程就能当大官!”
颜庆洪说了几句疯话,就往巷子外走,颜庆江想要去拉,玉秀拉住他的手,“小叔,我们快点回去,让人告诉二堂哥!”
颜庆江叫了一声“哥”,可颜庆洪没听到一样,一路叫嚷着“找圣旨,当大官”,一路往外走去。
颜庆江听玉秀的话,就怕颜庆洪不见了。
“小叔,你和哥快点去找二堂哥来,淑儿,小四,你们两个先回家去,我在这里看住堂叔。”玉秀推了推几个人,安排道。
颜庆江拉了玉栋,几个人先往自家牛车那边走,玉秀远远跟在颜庆洪身后。
看了一会儿,颜庆洪走的方向,居然是东屏村。这么疯疯癫癫的,居然还能找到路。
玉秀也不敢走得太近,就远远跟着。
冬天官道上人来人往,雪都化掉了。
颜庆洪走一段又停下来,坐在路边,有时直接抓了路边的冰疙瘩就往嘴里塞,还在别人地里刨了一棵菜,就这么生吞了。
周围没有人时他也不叫不疯,要是看到人了,就冲出去要人家磕头,说自己是大官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也会做大官。
路上的人大多都懒得理会一个疯子,只有两个脾气暴躁的,想去揍他,看他脏成那个样子,连揍都揍不下手。
还没到东屏村,颜锦鹏就跟着玉栋跑过来了,在路上遇上了颜庆洪。
“爹,你怎么成这样了?大哥呢?娘呢?”颜锦鹏走近颜庆洪,没嫌他脏,拉住了他手。
“你,你谁啊?敢拉住我!砍你头!”
“我是锦鹏啊!爹,你醒醒!”颜锦鹏大叫。
“你吼什么?松开,我要去找圣旨,皇帝答应的,有圣旨,做大官!你知道吗?我爹是大官,有圣旨的大官!”
“您见到皇帝啦?皇帝长什么样啊?”
“当然,皇帝,不对,王皇帝,皇帝!有圣旨,换大官!”颜庆洪听到玉秀的问话,脑子里有些混乱,最后又开始呢喃起来。
颜锦鹏无奈,只好哄他说,“好,你听话,我就带你去找圣旨,你跟我走!”他拉了颜庆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