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之下,容颜清丽的少女,脸上一点清澈水迹,宛如出尘的仙子。让看到的人,心中只觉酸楚难忍。
院中的人笑得高兴,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墙阴影下,正站了两个人影。
“大姐,二姐,走,我们去看看小叔和九娘说什么了。”玉梁拉拉玉淑,要再跟去听壁角。
“以后不能叫九娘,要叫小婶子了。”玉淑架不住好奇,一边纠正玉梁的称呼,一边跟着玉梁跑过去。
玉秀笑着让他们去,自己却是在圆凳边坐了下来。听壁角这种事,还是让小孩子去玩吧。
玉秀正想着,忽然听到“咳咳”两声男子的咳嗽声。
玉秀吓得呼一下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影居然两步就走到自己面前,向自己伸手过来。
她没有惊声尖叫,反应迅速地倒退两步后,就躲到了花丛后。
那黑影只觉得玉秀倒退的样子真好看,如弱柳扶风,纤腰一扭就到了花后,他的手追着没收回,一下就拍在了花上。然后,就发出了“嘶”一声痛呼,那花丛,是月季。
“别怕,是我!”那黑影看玉秀还要往后退,连忙说道。
玉秀听那声音,竟然是周明。
那黑影抬起头,月光照在他脸上,虽然眼睛有点抠下去,还有点胡茬,可那脸,可不就是周明周世子嘛!
“你家怎么种这么多月季啊!痛死了!”周明有点委屈地抱怨,将手缩回来,看到手掌上多了几个红点,“刚才跳墙下来,那边,就在那边,我也被扎了一下。”
因为玉秀想着最早的露华香就是月季做的,月季这种花花期长又好看。在新宅里,就沿着院墙,种了各个品种的月季,白粉红黄,不一而足。
周明见佳人心切,听到院子里传来玉秀的声音,就急着从院墙跳下来。
没想到下面一片花丛,夏日衣裳薄,冷不防就被扎了个正着。
玉秀看他委屈的抱怨样,真是哭笑不得。大晚上有门不走,要从院墙跳进来,还有脸抱怨被花扎了?
“活该,你怎么不敲门进来?”
看到玉秀笑靥如花的样子,周明呼了口气,这样的玉秀,比刚才那含泪而笑的样子,好多了。
他甩甩手,“我有军务在身,不能让太多人发现。”
军务?
玉秀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从花后走近,“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没,你别怕。我是奉命来江南押送军粮的,刚到江南,偷溜出来的。要是让人知道我军务在身还不在明州看着,非被弹劾军法从事不可。”
玉秀对军中的事不懂,听周明说得这么严重,又说这里没出什么事,“既然这边没出事,那你溜出来干嘛?”
周明想说想来看看你,又怕说出口后,玉秀会觉得自己唐突,吭哧半天,伸手摸到胸口的东西,义正言辞地说,“上次给你送东西忘了钥匙,我给你送钥匙来的。”
这话……“这借口,好烂!”玉秀不由揶揄地说道。
周明想了想,郑重评价道。“是挺烂的。”
一直缩在墙边的另一个黑影,默默地转开头,不忍看自家世子那一副傻样。
“我其实,是听说金元宗和李承恩那事后,来看看你——们。”周明仔细看了看玉秀,感觉比上次离开时,她好像憔悴消瘦了些,“京里的御史们,对金元宗和李承恩,正在弹劾。”
从明州到京城,消息应该没这么快,这应该是周明派人传回去的消息了?
“我在路上,收到了表哥让人送来的信。幸好……你——们没事。”周明艰涩地说。
幸好,你没事!他当时在路上听说后,只觉得心里又怒又痛,怒的是金元宗那老王八蛋,竟敢对玉秀起了龌龊心思。痛的是,这样的时候,自己居然没能在玉秀身边守护。
玉秀看周明那神色,心中就是一暖,“恩,我们都没事。”还想再说话,愕然听到有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周明转头看着院墙下的人,“洛平,你太失礼了!”
洛平走过来对玉秀行礼,很委屈地跟周明说,“爷,明明是你肚子在叫。”
周明淡定地“哦”了一声,“原来是我听错了。”
玉秀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们跟我到屋里坐吧,家里有饭菜,我去给你们热一下。”
她想着周明说的军务在身不能让人看到,就将两人带到自己所住院落的厢房,“院子那边的水缸里有水,是干净的,你们先洗个手,我去端饭菜。”
“别忙了,给我下碗面就好。”周明怕玉秀到厨房捣鼓炒菜,虽然能吃到玉秀亲手做的菜不错,可他还得赶回去呢,还是多说说话好。
玉秀答应一声,也没叫山青媳妇帮忙,自己到厨房,利落地煮了一锅面,又炒了盘青菜,拿提篮装了拎到院子里。
走到院子门口,她就听到玉栋在里面说话,“周世子,你这么深夜来访,对我妹妹闺誉不好。”
原来玉栋看院子里有灯火,以为玉秀回院了,想和她商量事情就走进来了。一进来看到周明大喇喇地坐在自家妹妹的院落里,脸色就不好看了。
“是,大郎提醒的是,是我失礼了。”周明诚恳的认错。
他姿态一低,玉栋倒不好再严声叱责了,可他也不可能让人就待在自家妹妹的院子里,就坐在一边。
玉秀走进院子里,叫了一声“哥”,明明心底无私,可看到玉栋那审视的眼神,她一下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匆匆将两碗面放到周明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