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玉梁醒来,告诉玉秀和玉淑,圣上赐他进国子监读书。
玉梁年纪小,国子监中的学子大多年纪稍长,里面有各地真正求学的学子,也有权贵人家的纨绔子弟,鱼龙混杂。
玉秀略一思索,让玉梁写了两张帖子送到李承允和谢惠灵手中,只说昨夜玉梁得了赏赐,如此天大的荣耀,商议之后都想早点回乡祭祖,今日就返程,若有其他话还请两人代为周旋。
玉梁又到国子监求见国子监祭酒梁衡。
梁衡昨夜宫宴上听到武帝的话,正愁着颜玉梁这么点年纪,改如何安排是好。玉梁今日就来拜见,态度恭敬,还送了一份不薄的拜师礼,同时又请求告假、回乡祭祖之事。
梁衡看玉梁进退有度,说话有礼,不像是轻浮之人。想到昨夜的话,他家中如今是姐姐做主。想来他两个姐姐到底年纪不大,家中幼弟面圣,得此荣耀,难怪进退失据。
他勉励了玉梁一番,又指点玉梁回家后攻读哪些书籍,还送了一本自己亲笔注写的《论语》。玉梁高兴地双手接过,只说再入京时到大人门下求学。
玉梁虽然没到国子监行拜师礼,但梁衡这么待他,自然也算定了师生名分。
京城这府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玉秀留了木海在这打理后续之事。京城买的几个粗使仆妇,除了宫嬷嬷外,其他人都留在府中照料府邸,也由木海安排。
半天时间,姐妹俩就带着众人收拾妥当。
三辆马车,玉秀姐妹俩一辆,玉梁一辆,柳絮、宫嬷嬷带了丫鬟坐一辆,钱昌、钟有行还有三个伙计跟随。
衣锦荣归,人之常情。
何况他们还只是几个孩子,这种炫耀心理,众人知道了不由付之一笑。
这种小事,自然不会上达天听。
除了城门,李承允和谢惠灵得知他们这么迅速离京,赶来送行。
两人对玉梁勉励一番,让他在家安心读书,若有先生消息尽快说一声。
唐赫章跳河自尽的消息,玉秀一直瞒着没有说,这些时日因为叛军阻梗,通信不便,所以李承允和谢惠灵只知道唐赫章入蜀中,后面的消息却没听到确实的。
玉梁说路过青州的时候再去先生府上问问。
谢惠灵只在当初明州时见过玉秀一面,进京后偶然碰到,却为了男女避嫌,没有多说话。
他和玉梁说话的空档,李承允走到玉秀姐妹俩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为何走得这般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昨夜宫中我也是在的,没出什么岔子。”
玉秀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将昨夜的赏赐说出,只说是玉梁出息了,赶着回家祭祖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隔着幕篱,李承允看不清她的神色,官道上也不好多说,“有什么事若我能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玉秀答应了。
很快,谢惠灵和玉梁说完话,走过来与玉秀、玉淑道别。
从南门出发,一路南下,就到了南山脚下,这里是官道的分叉口,一条西南方向通往润州,一条东南方向通往渡口,北方货运,不少都是在南山这边的渡口上岸的。
玉秀几个来的时候早就经过过,也就没多做停留,到了岔道,直接往西南方向的官道走。
秋日艳阳下,还有些炎热。
拐过山脚,南山投在官道上的阴影,让人一下觉得凉爽了。
他们刚刚拐上西南官道,听到后面有紧急的马声,那马速听着挺快的,就好像在追赶什么。
玉梁探出车窗查看。
钱昌正犹豫要不要将马车往边上赶赶,让人先过去,官道两边忽然窜出四个黑影。
那四个黑影显然也听到马蹄声,急着速战速决,上来一言不发挥刀就往玉梁那辆马车里杀去。
忽然生变,钱昌和钟有行连忙上前帮忙,玉秀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一个黑衣人跳到玉梁那辆马车上,不由尖叫了一声“小四”,急的跳下马车往后冲过去,玉淑和后面马车上的柳絮也跳了下来。
钟有行将那个跳上马车的黑衣人的刀一挡,那刀斜落刚好看在拉车的马屁股上。马吃痛忽然放足狂奔起来。
玉秀肝胆俱裂,想要去拉住马,可她哪有这力气,手堪堪碰到马车车辕,那马车已经从她面前跑过去。
这一变故,黑衣人也一愣,犹豫一下互相使个眼色,就向那马车追去。
钟有行也赶了上去,钱昌脚步一顿,有些犹豫。他们这一行,只有他和钟有行两个护卫,其他三个伙计只有把子力气。
他看向玉秀和玉淑,玉秀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他们要杀小四,你快去帮忙,我们这里没事!”
钱昌一想也是,说了一声“娘子在这等我们”,骑马往前追赶马车。
那三个伙计倒是勇气可嘉,也跟着往前追去帮忙。
玉秀和玉淑站在一边,心急如焚可帮不上忙。
这时刚才传来的马蹄声,到了他们身后,玉秀几个转头想着是不是可以让人援手。
那几个骑马的穿着灰色衣裳,一看玉秀,却忽然叫了一声“就是这两个,快带回去”。
没想到前面赶虎,后来来了饿狼。
那几个人跳下马就往玉秀和玉淑这边扑过来。
柳絮身形一动挡在玉秀和玉淑前头,“大胆,太子脚下,随意抓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那为首的灰衣男子看到柳絮容颜娇弱美艳,那眼神竟然色眯眯地往柳絮胸前看去。
后面一人说道,“快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