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樊稠已经出动了!我等要不要提醒一下卫将军?”张绣坐下来,急问道。
“樊稠出动了多少人?”贾诩不回答张绣的提问,反倒问起了张绣。
“大约一万人,皆精锐之士。看样子,樊稠不仅仅是想试探一下长安城的虚实!”张绣冷笑道。
“樊稠贪财,以为率先攻进长安城之后,就可以取得董太师落在司徒王允手中的那笔财富!”贾诩双手翻转,烤着面前的火盆,淡淡说道。樊稠会有如此反应,他早就了然于胸,并不感到意外。
“长安城若是不备,里应外合之下,一万精兵乘乱掩杀,占据了城门。然后吹响号角,唤来后续的大军,确有可能趁乱攻陷长安啊!”张济考虑到夜间突袭,再按照正常的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进行了简单的分析。
“若是吕布单独守城,确有可能。现如今何咸也在,这个可能性就会无限减小。”
“文和对何咸如此有信心?”张济反问道。
“吾分析过何咸出道至今的大小战役,从宛城外伏击南阳黄巾贼,到赤山突袭乌桓老巢、围点打援全歼乌桓丘力居部,再到华容道火烧荆州袁氏势力,一桩一件的事实证明:何咸本人就是一个打伏击战的高手。他擅长的就是以少打多,四两拨千斤。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军正面对垒,堂堂正正地厮杀。而在长安城,攻守之势逆转。作为防御一方,何咸一定会想尽办法封堵漏洞,不给西凉军留下取巧的机会。迫使西凉军正面攻城,因为攻城,西凉军的损失将会极大!”
听贾诩这么一说,张济和张绣再回想了一下贾诩曾经递交给过他们的一份关于何咸势力成长记录分析报告,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如此说来,我等无须通知何咸,只需静观事态的发展?”张绣出言问道。
“少将军说的极是!”贾诩从旁边地上捡起一跟柴木,添到了火盆之上,“若是卫将军连樊稠这些小伎俩都无法参破,那我等还是趁早换一位诸侯考虑。墨不墨家的,就不要再计较了。”
“嗯?”张济皱了皱眉,显然对贾诩的话并不十分认同。但转念再想,贾诩继续对何咸这么有信心,想必成功的概率会比较大。
贾诩并没有理会张济的情绪变化,他了解张济,知道他肯定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而是转向张绣,叮嘱道:“少将军,你继续盯着洛城门的方向。樊稠成功,我等继续按兵不动。假如樊稠失败,甚至是兵败被杀,我等就要做好接受樊稠部四万余人的准备!”
张绣深吸一口气,恭谨应了一声“诺“,抱拳离开了大帐。
樊稠的眼睛盯着长安城内的财宝,贾诩的眼睛却盯着樊稠安身立命的身家……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谁是蝉?
长安城上,火影重重,凌厉的寒风吹得火把、火盆上的火焰跳闪不定。大部分巡逻的士兵都躲到了背风处避寒,数九寒冬,真不是一个用兵打仗的好时节。
洛城门外,突然响起了夜枭的”咕咕“声,紧接着,城墙之上燃起了三根火把,呈现顺时针的方向旋转了三圈。城上的火把旋转完毕之后,城下也燃起三根火把,旋转的方向却是逆时针的方向。
”暗号核对无误,可以放下吊桥,开启城门!“城上的小校吩咐下面的军士道。吊桥,就是长安城外护城河的桥。
“通知将军,暗号正确,大部队可以靠近!”城下,樊稠麾下的一名西凉小将通知身边的军士道。
洛城门外响起了“吱呀吱呀”的绞盘旋转的声音,在深夜的长安城显得格外刺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长安城的城门在日落关闭之后,便要等到第二天天明之后才会打开,这是延续了数百年不变的道理。唯一的例外就是可能就是城破之时。今夜,洛阳门在深夜的丑时竟然缓缓打开了!
开城门是一件动静极大的事情,洛城门附近的百姓估计都听到了动静。但长安城很大,就算与本城相连的西城和东城的守军过来探查清楚情况,再回去禀告,援军集结之后过来,北门早就易手。所以说,这就是一个打时间差的过程。樊稠并不担心开城门的动静太大会带来麻烦,他相信只要自己挺进的速度足够快,就可以拿下北门。而拿下之后,据城门而守,再派人唤来自己大营中的西凉大军,长安城便可一鼓而下!
所以,当吊桥落下,城门大开之后,樊稠首先派出了三千先锋军通过吊桥,进入洛阳门。先锋入城之后,并没有杀喊声传来。樊稠随即发出了全员前进的命令!
剩余的七千余名训练有素的西凉精兵,在樊稠的带领之下迅速通过吊桥,进入了洛阳门。
洛阳门内黑漆漆一片,除了西凉军自带的火把,前方及四周毫无一点火光,黑得令人瘆得慌。樊稠突然有一股心悸的感觉:那三千先锋军去了哪里?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机括击发的“突突”声,紧接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听那些惨叫声,可不就是自己的三千前锋军吗?!
“不好!前方有埋伏!”樊稠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撤退“,调转马头就想往城门外突围。
”哗啦!“城外巨大的吊桥突然发生了坍塌,巨大的桥身落入冰寒刺骨的水中,砸碎了表面的浮冰。数百名西凉军士落如护城河之中,发生凄惨的呼救声。现在时值寒冬腊月,参与夜袭的西凉军全服武装,至少都穿着皮甲,带着弓箭佩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