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的”曹大夫无奈的笑道:“罢了罢了,能治愈了双眼你也是赚了。”
“说的好像你没赚似的。”老金撞了他一肘子,“这手艺你不是学会了嘛。”
曹大夫憨憨笑着,“这倒是,能学着这手艺,出门在外肯定饿不死了。”
被念云送出了门口的纪绮很快迎来了倩萦,她被挡在屋外不得进去,别提有多担心了。
见着纪绮出来,连忙上前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呀。”她指着纪绮身上的那道血印子失声叫道:“小姐,你受了伤了?”
“没事的,不是我的。”纪绮笑着递过了医箱,“替我拿着,叫了软轿了没?”
倩萦乖乖接过医箱背在身上,关切的问道:“小姐是累着了吗?看着脸色也不好。”
她连忙转身对念云道:“小姐累成这样你们也不去找个软轿来,有没有一点眼头见识!”
念云可是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从来都是她对人发号施令的,哪里受过这种气,却才又看向她们主仆一眼,倩萦便直嚷嚷道:“看什么看!傻愣着都不知道在干嘛,叫你做事呢。”
念云努了嘴,却听纪绮道:“算了算了,今儿个实在是太累了,既然没有软轿,我们就说说话一路走回去吧。”她瞟了念云一眼,道:“不过累极了的时候就分不清该说什么了。”
这就是威胁了。
念云心中忿忿,却是还得恭敬道:“表小姐且等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备了软轿过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软轿已经停在了纪绮面前。被仔细的扶上了轿子,她倚着扶手昏昏欲睡。
这云翳一治,怕是这个家就要呆不久了。
她笑了笑,合了眼小憩了过去。
雨岚院离得很远,软轿被放的很慢,一路被拉长了时间,让她胡思乱想了许多。
重新进了自己的屋子,纪绮净了身,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行头,坐去了窗下捧着从藏拿来的书,略略的看着。
倩萦已经打了水来,好奇的坐在纪绮的身边,轻声问道:“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累,可是那病没有治好?”
“怎会?”纪绮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看了倩萦一眼,道:“就是因为治好了才觉得心累,这不家里的气氛才一下子就变了。”
“这又是为什么呀?”倩萦的心被挠得痒痒,连连追问。
纪绮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呀,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不明白。”
太小了?倩萦奇怪的看着纪绮。说起年龄,她可比自己小上好几岁了吧。
她撑着下巴盈盈望着纪绮,连连问道:“那呗,到底是怎么了吗?治了人大家都不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啊。”纪绮掩嘴一笑,道:“我想,外祖奶奶现在准是担心这事会不会被传了出去,要真是让我的名声在这燕京城里建起来,那她可就真的拿不回嫁妆咯。”
倩萦眸中精光闪烁,已然明白了过来,不由哈哈的嘲笑了起来,“活该!”她道:“她们不想让小姐的名声传出去,不如我们自己出去说个遍,到时候让她们哑巴吃黄连,小姐你看可好?”
纪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却是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
“我们非但不能出去说,还要防着有人说出去。”她道:“咱们的目的是住在这儿,现在我们在这里根基未稳,还不能脱了她们的庇护。”
“真是委屈了小姐了。”倩萦努努嘴,“可这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她们全情戒备,本来主仆二人就是外人,现在的日子一定更难过了。
“可怎么办呢?”纪绮笑着端起茶壶给自己泡了杯茶,“车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
在这杜家的日子果然就如同纪绮说的那样,众人开始避讳着她,伪装的善意,虚情的奉承,避而远之的遥望,背后的窃窃私语。
就连晨起的习武场里也再也见不到杜家的男儿们,偶尔见到陈师父也只是点头而过。
这样压抑的气氛里依旧能活的自我的怕也只有纪绮了,她的作息依旧如是,夜观星象,晨起射箭,偶尔会去曹大夫那儿麻烦他采买些药材用来制药,再不然就是去了老金那儿和他唠唠嗑。
十来天的功夫,老金眼上蒙着的纱布被一层层剥除,重新睁开眼的老金重见光明,这云翳被治的消息在杜家大宅中不胫而走。
传遍了杜家,却也止于杜家。
纪绮在自己的院子里熬着药,却听着有小跑声渐行渐近。
她擦了擦头上泌出的细汗,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倩萦,“怎么了,怎得跑的这么急?”
倩萦掏出绢帕擦了把头上的汗珠,笑着道:“小姐,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在藏撞见的那个杜四娘子?”
纪绮觉得奇怪,点了点头。
“她得了癔症了,哈哈哈哈哈哈。”倩萦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活该啊。”
癔症?
纪绮奇怪的皱了皱眉,只听倩萦继续道。
“原来她回去了之后就把自己蒙在了屋子里,丫头们去唤她她也是不理不睬,听说一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瘦的真叫人可怜。”
她却是哼哧了声,继续道:“没出息的人啊,前一刻还呲牙咧嘴的,后一刻你看看,怂了吧。”
倩萦絮絮叨叨个没完,继续说着打听来的话,“听说这大热天的,她偏要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说是什么陛下要来索她的命了,什么全家都要死在乱刀之下了,整个人也不梳洗,臭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