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陷在一种情绪里不可自拔,以至于肖时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注意到,肖时向他看去,他脸色煞白着,手指在一屈一屈地颤动。
这时候,最不能承受的是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吧,上百双眼睛,不约而同打量过来的眼神。
肖时扭头,就迎面撞上了微凉饱含深意的目光,那样的深沉,平时不甚在意的面容都凝重着。
肖时抿起嘴,没去看她的视线,她走上台,把大黄蜂拿起来,一个跃步,跳下去,“不好意思,我们申请推迟比赛。”
然后拉着李力走出了场外。
总有一天,总有些东西,当所有的事情都想当然的在你的预料中,它却义无反顾的跳出了你设想的轨道,没有征兆的,来的悄无声息的时候,你要做的应该是坦然的接受,接受一切暴风雨的洗礼,唯有这样,你才能想出下一条可以活命的出路。
肖时放开李力的时候,他的面容僵硬着,没有血色,赶着出来的玄段呼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问,“怎么回事?我们的大黄蜂怎么跑不了了?”
听到玄段的声音,李力才停住刹时的留白,这个时候,他竟然能缓过神了,尽量控制住说话的颤音,“去医院,找林动,他肯定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下,要是程序能够被恢复,至少也证明了我们的大黄蜂确实是名副其实,不是造假,”说到这,他像是来了一股劲,是愤怒之余唯一残留的气息,“至少,也证明着,我们是真的努力过了。”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玄段拉住他,“你是说,问题在林动身上?”震惊的同时却也在怀疑,“怎么可能呢?”
保留着这样的意见,玄段看向肖时,肖时思索着,就是担心李力受不住,才把他拉出来,他倒自己先想通了,有人要整你,自然是防不胜防,“不错,你们先去,我回趟实验室。”
“干什么?”李力问她,他把最后的处理工作放心的交给了她,如何处理,如何向里面的人解释,他觉得,他不能再去承受什么了,而肖时,却是可以站住脚的。
肖时明白他的意思,她摇头,“不用了,不用向谁解释什么。”这话,肖时重复了两遍,“你放心去吧。”就当求个心安。
肖时回了实验室,翻了一个上午的数据,一步一步在改代码,想找到被删掉的几个数据究竟在哪,试图补上,只是,这样的工作量何其大,以至于外面的导师带着一帮人想来敲门,都被为首的那个孔教授挡住了,“等她弄完吧。”
下午三点的时候,肖时从实验室走出来,迎面有冷风,她缓缓神,安慰自己,这点强度的工作量不算什么,是不算什么的。
打开手机看,有七八条信息,也有几个未接来电,肖时往下划,暂时不想回复。
她的镇定不是与生俱来的,解决完首要的,她才敢细想这件事要带来的最为严重的后果。
进不了校赛,就代表不能参加明天的市赛,那么由新生汽车协会的陈氏集团友情赞助的一二等奖,也就意味着,她将与之失之交臂,拿不到赞助,就见不到陈景润,见不到他,那一系列设计好的,想来个完美的出场也就至此终了了。但是,就目前想到的,如果连今天的校赛她都进不了,那她跟陆弦呢,她们之间的约定呢?怎么办,是不是一切都终归是一场泡影?
她专心想着自己的事,突然觉得难过,突然又想喜极而泣,不会的,陆弦就是嘴硬,她要是再磨磨,耐着性子缠着他,他还是会管她的。一时想的远,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撞得她头疼,她绕开,还是先道歉,“不好意思。”
只是这淡淡的清香……
肖时怎么能忘记,她抬头,果然是他。
陆弦看着她,一抬头,就深情并茂地看着他,大眼汪汪,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稍稍依赖的感觉还……有点棒。
她摸着被撞的有点红的额头,看到是陆弦,内心不可能不欣喜,这一刻,还能说什么,放下手,自然地朝他伸去。
肖时长的是好看的,即使是陆弦这样不看人的人也不能否认她此刻黯淡的情绪下为了渴求安慰的那一瞬而展现出的异样的美,他差点忍不住,想要去抱她,只是,终归还是有些念头催促着他不该如此。
肖时手伸久了,就知道陆弦的意思了,她只能放下手,心里知道陆弦肯定是专门来看她的,但为了这时候还要这样端着,就在小角落里给他狠狠记上一笔。
想了一小下,肖时就想开了,也对,实验楼,虽说这处没什么人,但可能还是会有什么人的嘛。
想通了,她就想问陆弦了,例如,“为什么会来这里啊?”他要是否认,那她就继续调戏他,“那好吧,既然这样,人家就自己走喽……”
肖时的思绪被打断,额头上有清凉的触感,陆弦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给她揉了揉,确定不是太严重,才放下。
肖时又开始眼酸了,还想什么呀,这时候的陆弦不抱,还等到什么时候抱啊。
她一个动作,就将他勒紧了,闻他身上的清香,顿时觉得安心无比。
果然是给她养成了这个习惯,没事就要抱抱。
肖时使了点劲,一小会儿就没舍得使劲了,倚在他怀里,问,“陆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看着她依偎的动作,陆弦拍她肩膀的手都轻柔了下来,没告诉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