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侧过脸去暗暗擦了一把汗,道:“见过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七王府的侍卫统领乃是皇上亲自安排来的,如今神不知鬼不觉换了个人,定然是凤珏征求过了皇上的同意。
思及此,周福不禁越发慌了。
修能将胳膊一伸,手中的白鸽扑腾着翅膀朝着周福靠近,吓得他往后一个趔趄差些摔倒,修能却是面带笑意,十分友好地对周福说:“我来府中时间不长,还要靠周管家你照拂,昨晚在王府附近瞧见了一只鸽子,便顺道打了下来,送给周管家也算是个小小的礼品。”修能笑的一脸憨厚,将鸽子塞到周福的怀中后便转身离开了。
周福大呼几口气,连自己出来要做什么都忘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将门“哐当”一摔,迅速举起怀中的鸽子左右查看,是他放走的那只信鸽不错,脚上的信……
呼了口气,还好,信还在。说不定真的只是个巧合,要是那个修能把信给了凤珏,事情可就全完了。
看来传信这个方法还是太危险了些。
周福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知觉便过了半日,期间账房的修齐过来找过他一回,说让他瞧瞧准备的东西如何了,敲门时把周福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方才那个修能。
随着修齐一同去了小金库,一条条金块整整齐齐地摆在木箱子中,“这是两万两,周管家清点一下?”
闪着金光的尽快将周福的双眼照亮,周福摆了摆手,“不必了,东西就按账单上的去置办,务必要给殿下一个‘惊喜’!”周福特地加重了“惊喜”二字的读音,一撩衣袍,跨出了房门。
接下来,就要看四殿下那边的了。
*
七日之后,七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丝竹管乐之声不绝入耳,美人舞娘之姿赏心悦目,所有家具焕然一新……
周福伸了个懒腰,环视四周,等等,这和他交代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换新家具呢?说好的大摆宴席呢?说好的多买几个灯笼,多请几个戏班子呢?
看看眼前七王府的景象,同他方才所想的完!全!不!同!门外还挂着春节时挂上的灯笼,被雪打湿了的灯笼有些掉色,在萧瑟的梧桐树下显得格外可怜,周福交代修齐要“大摆宴席”,院子中央果真只放了一张大桌子,周福一个气血上涌,差些晕过去。
“账房!账房呢!”周福气的大喊,一路朝着账房那边奔去,还拿着笔怀中抱着账本的修齐急急赶了过来,“周管家,怎么了?”
“怎,么,了?”周福一字一顿,“啪”的给了修齐脑袋一巴掌,“你还问我怎么了,两万两让你去置办生辰宴,你就置办成这样?”
这都选的什么破布条,上头还沾着灰,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凤珏有多穷吗?
修齐吸了吸鼻子,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小声道:“王府根本就开不出两万两啊,周管家。”
“怎么可能?昨天那箱子里的金条……”周福大惊,认定修齐是不想支银子,“这笔钱殿下亲自盖了章的,你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做!”
“金条啊……那是假的,里头灌着铅块呢。”修齐凑近了周福,悄声道:“实话告诉你,周管家,七王府现在穷的呀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忘了,前几日你来账房开了五十万两银子,殿下要捐给应试的举子用,我大略算了算,能周转的银子不过万两,昨日那金条……我是为了不丢殿下的面子,才拿出来充场面的。”
“呸!”周福啐了一口,“你!”一根手指指向修齐的鼻子,想骂他却又不知怎么骂他,“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也是为了殿下好呀,您瞧瞧,那位王爷过生辰像我们殿下这么寒酸的。”修齐继续笑眯眯地好言相劝。
周福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脑袋冷静下来,“万两也行,用那剩下的一万两去准备吧。”管他一万两还是两万两,只要能办的奢华让太子生气就好了。
修齐连连摇头,皱眉道:“哎呀,周管家你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啊,明年殿下还要和云姑娘成亲呢,你总得给殿下留个老婆本呀。”
“你……我!”周福气的原地转了转,他得尽快去通知四殿下才是,转身快速奔向门口,一声大喊将正在飞奔的周福镇住,长枪直指周福咽喉,低着头的修能一个侧转,红缨如同梨花般飞舞,横扫起地上的积雪,点点雪花飘摇又落在周福的肩上。
“这么巧啊,周管家。”修能将长枪杵在地上,“锵”的一声,周福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周管家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今日可是殿下的生辰,得劳烦您多操心呀。”
“呃……”周福尴尬地扯起笑容,“有些东西没有置办到位,我得出去亲自瞧瞧。”
“哦——”修能一副了然的模样,继续擦拭着他的长枪,寒光点点,亦如他那双紧盯着周福的鹰眼,“那东西一定很多吧,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周福连连摆手,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必了。”
“这是怎么了?”两人正谈话期间,凤珏却推开了房门,瞧见面带急色的周福,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随口问了一句。周福见凤珏醒了,登时有了底气,忙奔过去,指了指院子半空挂着的破布,又指了指院内摆着的掉了漆的大桌子,道:“殿下,您瞧瞧,奴婢吩咐账房按照列出的单子去准备,他却准备成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