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派人去给盼儿姑娘送信。”小丫鬟福了福,施施然退下了。
“公孙公子,”小丫鬟话音刚落,孟寒离便忍不住开了口,“难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吗?若是离开,到底又是往何处而去?”
“我们要去的,是鞅的封地,商郡。此番,正值先王的忌日,秦君下令大赦天下,并且半个月不用早朝,所以倒可以去那商郡逛逛,毕竟,那可是鞅的地盘,而过去,鞅却是从未涉足。”
“商郡?”孟寒离侧着小脑瓜想了想,“听起来,倒是一个好地方,既是你的封地,也难怪有人会叫公子‘商鞅’,‘商君’,听起来倒也不错,不知公子认为哪一个最好?”
“这……”公孙鞅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唤我公孙鞅便好,那些个头衔,不过虚号罢了,身外之物,自是简单些好。”
“那我们何时启程?那些个行李盘缠……”要出门,自是要做些准备的,心中思量了片刻,孟寒心正色道。
“就在今天,行李盘缠早已备在马车之上了,你们只需收拾一些细软,然后随我一同上车便好,事不宜迟,但求快去快回。”
“哦……”孟寒离只道可以去郊外好好散散心,住上个十天半个月,一听公孙鞅的快去快回,心不由凉了一半。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毕竟能得以去看一看姐夫的封赏之地到底是如何模样,这本身就已经很激动人心了。
一番拾掇,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公孙鞅独自乘坐一辆马车打前开路,而后面的马车里,则坐着孟寒心与孟寒离姐妹,至于寥寥无几的几个下人,便索性挤在一个最末尾的马车之上了,还好天气转凉,空气倒也不闷也不热了。
一路颠簸,一连过了四五天,商郡终究还是到了,打了帘子看窗外,山清水秀别有洞天,让人不禁神清气爽。又过了几个时辰,便是进了城,街道虽是不若都城繁华迤逦,却也自有一种古意之美。
为了避让行人,马车在铺了青石板的街道上缓缓而行,好不容易来到了繁华之地,只听一声马嘶之声,竟是原地停下了。孟寒心心中一奇,不知何人竟敢拦截商君的马车,而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嚎之声陡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藤条打在皮肉之上的噼啪作响。
“你这个贱蹄子,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回来,你竟如此地不识趣,竟连洞房也不愿入,还巴巴儿地每日里吃斋念佛,你说,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我们又买你何用?!啪啪!快把那些银子还回来!”
说着话,那本已平淡下去的哭嚎之声再度响起,孟寒心细细一辨,竟觉那银色似有几分熟悉,却又迟迟想不起像谁,陷入了苦恼之中。而这时,孟寒离却是反应了过来,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袖口。
“心儿姐姐,她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像那盈盈姑娘?”孟寒离担心弄错,声音微微有几分颤抖。
“姬盈盈?”孟寒心微微一愣,也瞬间反应了过来,“难怪如此熟悉,原来,竟是她!走,我们下车去看一看,是否真的是盈盈姑娘。”
两个女孩心中焦急,连忙下车凑了过去,虽然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念及旧日的情分,又怎可见死不救?但见,在车队前跪了一个女孩,衣衫破烂浑身鲜血,一头长发沾满了血污,身旁则立了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人,手持一柄长鞭,一记鞭子就欲抽将过来。
“前辈鞭下留人!”眼看着那记鞭子就要抽在女孩的身上,孟寒离不由失声惊呼,妇人闻声放下了鞭子,本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一见马车上的徽纹,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要商鞅主持公道,将那少女狠狠处罚。
“救,救命……”少女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子歪,顿时便晕倒过去了,乱发和血迹之间,一张白皙而恬静的小脸若隐若现,只一瞥,孟寒心便认出,此人真的是盈盈姑娘,却不知为何竟会在这里遇上。
“姬盈盈,你怎的会落得个如此的境地?”快步上前,孟寒心将少女羸弱的身躯揽入怀中,顾不得她身上那些鲜血与淤块,也任由自己崭新的裙衫沾染血迹斑斑。
“你这贱女,竟然还要帮这只小蹄子,委实是找打,看鞭子!”妇人破口大骂,扬鞭就欲抽将过来,而这时,马车中的公孙鞅终究还是坐不住了,由于气愤,身子微微颤抖着,很明显,他也将姬盈盈认了出来。
“放肆!”鞭子还未落下,但闻马车中一声浅喝,只一瞬,妇人已被马儿一把撞翻在了地上,恨得牙痒痒,却再不敢动手了。如今,她方才反应过来,那抱着盈盈的女孩非富即贵,自己怎能将她给得罪了?唉,都怪自己太过心急,教训儿媳却无意中招惹了贵人……
“把盈盈扶上车吧。”公孙鞅的声音冷冷的,而此时此刻,妇人彻底懵逼了,难道,大人竟要将这盈盈姑娘带走?她怎的竟有这么好的运气!妇人心中越想越气,却也只有乖乖地跪在马车面前,声泪俱下。
“奴家花了整整三百文钱,将她从人牙子那里买来做儿媳妇,谁料她却没有和我儿圆过一次房,奴家想要快些抱个孙子,这才用鞭子教训她,想让她学聪明点儿,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一提到孙子二字,妇人更是哭得伤伤心心。
“吴叔,给她五两银子,把盈盈的卖身契赎回来。”公孙鞅冷声说道。
“是。”管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轻轻掂了掂,递到了妇人的面前,“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