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时,其他的姑娘们正在准备排练新的曲子,见孟寒心来晚了,首领眉头微蹙似有几分不悦。毕竟,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而对刚才的事,他丝毫也不知情。孟寒心也来不及更衣,将碟子一把放在石桌上,按照首领的指示径自在一架摆好的古琴前坐下了。
“今日排练《海棠娇》。”
“是。”
乐声响起,在这精致的小院中弥漫开来,孟寒心也逐渐地进入了状态。曲子排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待到晚膳时间,方才罢休,而这时,桌上的糕饼早就凉了。
“绿豆枣泥糕?”一位黄裙少女凑了过来,拾起一枚大大咧咧地咬上了一口,“唔唔,味道不错,就是有些硬邦邦的……”
女孩们未用过午膳,这糕饼虽是口味欠佳,却也很快地就被“洗劫一空”。至于这糕饼的来历,大家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世子,愈发的羡慕了起来,只紫儿和朵儿心中有些伤感,不知心儿是否已经被那丑世子糟蹋了。
“孟寒心姑娘是哪个?老爷有吩咐!”
分享之际,一位大管家匆匆忙忙寻了过来,在人群中看来看去,目光最后锁定在了孟寒心的身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是我。”孟寒心眉心跳了跳,那杜魁怕是来寻仇的吧……左右,上官公子已走,怕是再护不了她了……
“孟姑娘,你可真是有福了!”大管家神秘地笑了笑,躬身一拜。
“有福?”女孩们一愣,难道是真的要嫁给世子?怕是就算是嫁了,顶多也只是个妾吧,不过比乐姬确是好上了许多,故而却也还是羡慕的。
“是。姑娘,现在你便是老爷的义女了。”大管家的笑容似有几丝谄媚。
“义女?为什么?”孟寒心不由错愕,这杜魁葫芦里又在卖些什么药?
“孟姑娘是老爷故人孟韫的女儿,孟韫对老爷又曾有过救命的大恩。如今故人已逝,姑娘成了孤女颠沛流离,老爷念及旧情,便想到将姑娘收为义女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好……”孟寒心很快便回过神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父亲在秦国还有一个故友?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他提起?这该不会是有诈吧?
“孟姑娘房中还差两个顶事的一等丫鬟,不如就在这些人中挑几个机灵点的试试吧!”
“这……”
乐姬虽然低人一等,但是比奴仆还是好上了许多,虽说一等丫鬟重要得很,但是又怎教她开得了这口呢……
“心儿,”身边,紫儿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不如就我和朵儿吧!左右,我们仨也是要好的姐妹,苦点累点没关系,能长长久久相伴便是好的!”
“这……”孟寒心又看向了朵儿,但见朵儿含了丝笑,对她眨了眨眼睛。
“就紫儿和朵儿两位姑娘,今夜,换身衣服便去学学规矩,明日再来伺候吧!”
“是。”大管家的话,又有哪个敢不从?
其实,若是平白就去当丫鬟,紫儿自是不会从的,可若主人是心儿,倒还是有赚头。反正,结拜的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于朵儿,是被生生拉来的,毕竟大家关系早已固定,她又生性内敛,此番,心儿紫儿一走,她便只剩孤零零一个了,自是不会好过。
规矩倒是不难学,不过是些奉茶之类的礼仪技巧,待到学完归来,却已是深夜了。此时,孟寒心正独自坐在桌前,面前的是一盏浓稠的莲藕羹,放了些槐花蜜清甜可口。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太多了,身份也转换了无数个,应接不暇。到现在,成了杜府破例收养的义女,却也是她始料未及的结局。
“小姐,天色已晚,还是快去歇歇吧。”更深露寒,孟寒心一个人坐在院中赏月,也太不爱惜身子了,若是病了可是会难受的呢。一个洒扫小丫鬟看不过去,便多了几句嘴,却也是一番好意。孟寒心感激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小丫鬟自知冒失,便也低头不再说话了。
裹着披风枯坐院中,细数着自己穿越过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孟寒心彻夜未眠。第二天清晨,破晓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小院中,紫儿和朵儿学成归来,忙不迭地端了盆热水要给孟寒心浣面净手。
进了门,榻上却是空的,女孩们心中一紧,待到入了小院,才发现孟寒心倚靠在石桌前睡着了。睡梦中,她喃喃地念叨着离儿离儿,却也不知离儿究竟和她是什么样的关系。
“小姐?”紫儿轻轻凑了过去,想用麦草挠挠她的鼻孔,朵儿本欲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啊啊啊嚏!”一个大大的喷嚏,孟寒心完完全全地清醒了过来,本是一番怒意,但见来者是紫儿和朵儿,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们不过是自己的好友,开开玩笑自然正常,被伺候浣手净面后,气也就全消了。
薄薄上了妆,换了身华丽些的衣裙,孟寒心在院中独自抚琴怡情,琴声悠扬婉转愈发的动人。待到正酣,破空突然响起了一声脆啼,孟寒心心中一惊弦竟是断了,手指也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很快便浸了出来,一滴滴滴在琴谱上,晕开了一大片。
这琴谱,是她刚刚心血来潮按记忆默写的,如今染了血看来是废了。
“姐姐对不起!”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手中还犹然握着一柄小小的弹弓。而这时,孟寒心才注意到,自己的不远处躺了一个小麻雀的尸体。
“咦,姐姐看着怎的如此面生?”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