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样！肖子遥心里咯噔一下，显然是被他的面貌吓到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稀疏的山羊胡子，都快被拔光了，嘴巴，眼睛，脸上多处疤痕狰狞成一团，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像简直应证了那句话：长的十分惊险！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我得罪他了吗？肖子遥摸摸鼻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师兄，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还有你的样子……”他的样貌，小苓吓得有点不敢看，曾经的卫茅英俊潇傻，号称江湖十大美男子之一，多少江湖上的侠女，世家出身的少女不惜降低身价倒追他，现在却……她有些难过了。
“别提了，收了个逆徒，气死我了！把我眼睛戳瞎，嘴巴弄哑，要不是她想说一些能折磨我，让我发颠的话，差点耳朵也被她弄聋了。”卫茅叹着气，脸上悔恨不已。
逆徒？肖子遥心里一怔，想起了桂桂，她骂卫茅老不死的，难不成他说的逆徒是桂桂？
“师兄，你说的是桂桂吗？”
肖子遥抱着心里的疑问，好声好气得问他，不想他却破口大骂：“别叫我师兄！你个混蛋！人渣！王八蛋！…………”
“师兄，你别……”
“小苓，让我骂他，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小苓拦不住他，尴尬得看了肖子遥一眼，想让他不要阻止师兄，肖子遥会意得点了点头。
但就算肖子遥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卫茅这么骂，骂完一遍又一遍，而且还是无理由得骂他。
为了小苓，我忍了！他在心里如是说，只是他的嘴角在不停得抽搐着。
卫茅不屈不饶，不肯放过他，骂完一遍又一遍，现在是第三遍了：“你爹你娘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混蛋！你说把你生出来干吗？祸害死别人了，对，你就是个祸害！”
“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听肖子遥冷冷说道：“我出生的时候就被爹娘扔了！我想你说的对，我真是个祸害！所以他们才这么对我！我没爹教，没娘养，所以我就是混蛋，人渣，王八蛋………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肖大哥……”那一瞬间，小苓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她皱起眉，心里微疼，她是第一次知道肖子遥的身世，原来肖大哥他是孤儿……
“哼！”卫茅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鼻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吧。”肖子遥语气十分冰冷，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而且是异常的愤怒！
卫茅跟他对着干一样，肖子遥生气，他也生气。他背过身去，大手一挥，率先走出了地牢，“走就走。”
“师兄，你等等，你看的见吗？”小苓担心得追着他，但身体好像被抽离了，吃疼得厉害，微风一吹，她就会被吹倒在地上一样。
“师妹。”卫茅身形一移，比肖子遥还快得扶住了她，可以看出小苓的担心算是多余的了，他就算瞎了，身手却比肖子遥还敏捷。
“师兄，我没事……”她微喘着气，眉头却紧锁，脸上也挂着些许的汗珠，虽说卫茅看不见，但他像能看见一样，转头对肖子遥喊话，态度十分恶劣。
“小子！你过来背她，快点！”他听肖子遥没动静，又说：“怎么？难不成你要我这个瞎子背？”
“我背。”肖子遥忍着怒气，憋屈得说着，听从了他的安排。
“小苓，上来吧。”肖子遥蹲在了小苓的身前，温柔的说着。其实他心底里不想小苓被卫茅碰一下，可以说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听卫茅的话。
“你造的孽，就得你来偿还。”卫茅扔下一句，先走了。
“师兄…”小苓责怪般的大叫他一声，深怕肖子遥因此知道了什么，但卫茅头也不回得消失在过道里了。
“肖大哥，你，你别听我师兄胡说，还有他的话……他的话……总之他受了那么多折磨，所以想找人出气，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小苓语无伦次的解释，尽力得混过这段话。
“小苓，你不用说了。”肖子遥语气颇多怒气，她害怕了，小心翼翼得问：“肖大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只听他长叹一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得了他。”
“肖大哥，师兄他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好的。我爹老来得子，七十多岁才生下我，我们四个师兄妹跟着我爹学医，那时候我才八岁吧，大师兄，二师兄已经步入不或之年，三师兄比我大了个二十多岁，跟我年纪最接近，他待我就像妹妹一样，记得有一次………”往事如昨日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慢慢得说着，肖子遥慢慢得听。
过道里全是她说话的声音，肖子遥背着她一言不发，听着她说话，暗自运转起真气包住了自己和她，因为他有种预感，很不安的预感。
是那些蝙蝠，过道里那么多蝙蝠，他们也走了一大半了，但那些蝙蝠却不见了，一只也没有，他觉得奇怪，更让他奇怪的是，小苓叙述往事的时候，其中还说出了卫茅的一些糗事，但他却毫无反应，像不在这了。
可能他已经走出去了吧，肖子遥心想，他是小苓尊敬的人，也是信任的人，我也应该信任他才对。
医馆内的院子里，肖子遥心念着的蝙蝠不惧怕阳光一样，围绕着卫茅展翅飞翔，吱吱吱吱，与肖子遥他们听到的不同，它们这是高兴的叫声。
“嘘，别吵着那两个人。”蝙蝠能听懂他的话一样，顿时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