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珺叫他们轮番顶得不知说什么,颇有些忿忿,见韩胥在最后跪着没有说话,不由气道:“你呢?你有什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深明大义的理由?”
韩胥笑笑,“殿下忘了么?臣跟孟大人一样,也是东宫属官,跑不了的。臣就不说了。”
楚珺气结,“那你跪个什么?”
韩胥笑得一脸无辜,“臣觉得诸位大人说得对,帮着跪一跪。”
这也能帮?楚珺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见楚珺恹恹地不想说话,卫珩道:“诸位大人并没有体会到殿下的良苦用心。”
这下,就连孟蔼面上都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楚珺长叹一声,带笑望向卫珩,也不顾众臣都在,就朝他伸出手去。“知我者,阿珩也。还是你最懂我。”
卫珩伸手握住楚珺伸过来的手,笑着回应道:“不过,你那套就别跟我说了。”
“我说你会听吗?”楚珺笑着嗔了一句,转向诸臣。“诸位大人以为,你们说的这些,我没想到吗?”
对上众人疑惑的神色,楚珺接着说下去。“盛安公主的脾性,想必诸位应该也了解一二。若诸位大人不给她这个台阶,反而齐齐帮我辩白,恐怕她会一时气急而管不了许多,真的对诸位大人下手,甚至对曾与我交往的所有朝臣赶尽杀绝。诸位大人都是肱骨之臣,是难得的清正廉明之辈,是我大兴江山社稷的倚仗、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倚仗!我大兴朝堂,绝不可一下失去这样多的忠臣直臣!”
“诸位应知,盛安公主一派都是些怎样的人。若诸位皆慨然赴死,而朝堂落入他们手中……”楚珺语气带上沉痛,“我大兴危矣!”
见众人刚才还宁折不弯的神色已经转为若有所思,楚珺趁热打铁:“我固然知道此举会让诸位日后受人诟病、难以立足,但……”
说着,楚珺以额抵手,深拜下去,“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为了大兴基业和黎民百姓,楚珺也只能对诸位有此不情之请了!”
楚珺如此情真意切,所言之事又如此深谋远虑、为国为民,诸臣还能说什么,都微红了眼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纷纷以额触地,向楚珺行了稽首大礼。
楚珺见众人应了,才直起身,收拾了心情,重新带上谦和的笑意,只是那眼眶同样点发红。“好了,这件事就不提了。做好眼前事要紧,会不会有需要诸位这样做的一天还不好说呢。”
楚珺直了身,众人却没有马上起来。为首的朱茂和史迁都面有愧色。朱茂道:“殿下心中所想皆是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臣等却囿于一己之身,实在是……”
楚珺笑着摆摆手,“好了,不都说不要再提了么?诸位都起来吧,我不过是未雨绸缪、多想了些,怎么还惹得诸位凄凄切切的了?实在是我不该,当罚、当罚!”
楚珺几句打趣,众人也不好再纠结此事,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