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欢可以不见沈五,可尚书府的孙夫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一见的,因为鱼饵已经撒进了池塘,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鱼儿吃的欢不欢。
尚书府孙夫人到访,先是去景泰院和老安人热络了几句,又将孙大人从南岳带回来的稀罕小物件,按着房头发到了各位小姐手里。最后委婉道:“老安人,上次尚书府摆满月酒的时候,嘉儿一时淘气,惹恼了府上的三小姐,今日我出门之前,嘉儿特地嘱咐要让我给三小姐带几句话,希望三小姐能够原谅。”
上次在尚书府发生的事老安人亦有所耳闻,但老安人还是微皱了眉头,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又和煦的道:“小孩子之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春实,你带孙夫人去雏云阁坐一坐,顺便看看那小蹄子待客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孙夫人喜盈盈的跟着春实离开了,在路上,孙夫人忍不住问起了沈雀欢的婚期:“日子定下来没有?是秋天还是春天?”
大樾国冬季寒冷,婚事都避免在这个季节举行。
春实笑着说:“府上两位小姐前后出嫁,婚期商量上不免要仔细斟酌。”其实太子府商量婚期的人早就到了,只是沈雁君的婚服要从蜀川运往京都,路程上迟早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在婚期上一直商量不下。
而靖安王府……春实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至今都没人来商量婚事呢?
孙夫人也是个心思百转的,但凡是模棱两可的话,都有不为外人道来的复杂。
孙夫人再没提沈三小姐的婚事,一路到了雏云阁。
沈雀欢这两日规矩学的不错,至少没像从前那样抬下巴摆臭脸,她站在花厅的台阶上,笑,看的孙夫人后背一阵泛凉。
春实等人都知是何故,连忙前呼后拥的把人请进了屋,只是每个人的嘴角都刻意的向下压着,心里同一个心思:三小姐的温柔以对真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孙夫人受不了,沈雀欢装的也难受,一盏茶后,该客套该寒暄的都说完了,沈雀欢朝一旁伺立着的申嬷嬷恭敬道;“嬷嬷,我房里有一罐蜜茶,本打算送给孙夫人的,一时忘了拿过来,劳嬷嬷帮着取一趟。”
申嬷嬷自然知道小姐的意思,她留在花厅里不过是监督小姐的礼仪规范,她才没心思打探两人将要说的是什么。
于是申嬷嬷知趣的退了下去,临出门前还叫走了花厅里两个端茶的丫鬟,只留了秋晓一人在亭子里伺候。
申嬷嬷一走,孙夫人也没等沈雀欢问,直接说明了来意:“日前我去了王家一趟,知道了一些和三小姐有关的事,所以才亲自来了。”
沈雀欢以为孙夫人是为了内务府的事来的,就在前几天,长儒还帮着刘公公和靖安王达成了一笔不小的买卖,而在这里面起链接作用的孙尚书,无疑也尝到了不小的甜头,沈雀欢以为孙夫人是为了这件事上门致谢的。可她为什么又会提到王家?
孙夫人也看出了沈雀欢对她的话颇为不解,她笑着解释道:“这件事要从嘉儿上次冲撞了三小姐说起。”
原来当时孙嘉一口咬定王夫人曾经钟意于她,所以才会做出陷害沈雀欢的事,可后来孙夫人找人旁敲侧击的打探,发现王夫人从来都没有说出过想要让孙嘉成为自己儿媳妇的话,不仅没想过,当所托之人说起孙嘉的时候,王夫人还一脸的鄙夷嫌弃,好像这辈子都不想有关联一样。
孙夫人于是索根求源,最后追查到了军器监刘家小姐的身上,哄骗之下套出说辞,原来是王芮到刘家做客的时候亲口说的。
孙夫人几句话说明了查证的过程,最后哂然一笑:“如果说是王家小姐所为,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
沈雀欢听的目瞪口呆,但还是不知道孙夫人所说的“好解释”,指的是什么。
孙夫人一愣:“三小姐难道不知道王家小姐和靖安王之间的渊源?”
沈雀欢一脸困惑。
这次换孙夫人目瞪口呆了,“三小姐如何连这样的事都不知道。”将要做靖安王正妃的人,靖安王又是一个那样的人物,难道这个人事先都不做一做功课吗?
这下沈雀欢更是糊涂了,不解的问:“我需要知道什么事?”
孙夫人的神色变的神神秘秘,讲故事似的说了一件事。
“王夫人和王小姐早些年随军在外,并不常驻京城,当时南边儿匪寇横行,而王将军剿匪常用雷霆手腕,有一年清剿匪窝的时候不慎让一贼首逃脱,那贼首也是个狠辣之人,没有天涯亡命,而是潜伏在王将军治下的小镇伺机报复。那贼首足足潜伏了一整年,才寻到了一个机会,将王小姐给掳走了。王将军费了百般周折才将女儿救出,可那时候刚刚十岁的王小姐,变得痴痴傻傻神智不清,王将军遍寻医师无果,听闻受过惊吓之人只要百日之内住在能够吸收天地灵华的地界,就能挽回心智,王将军当机立断去了五峰山。”
提到五峰山,沈雀欢已经隐隐预感到孙夫人将要说的究竟是什么,因为祁霖玉便是师从五峰山,那里还有孟家没有绝宗的最后一系剑术传人。
孙夫人接着道:“五峰山真的是人杰地灵之地,王小姐住下没多久神智便有所恢复,但仍然不肯开口说话,王将军军务缠身,又不好置女儿病情于不顾,于是就让女儿拜在孟夫人门下。”
“孟夫人?”沈雀欢终于忍不住问道:“是躅国的孟夫人吗?”
“是,就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