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教她铸剑之术,九音一直以为会是在师父洞府中的那个剑炉,却不想,师父居然一道传讯符就把煅金师叔叫来了:“三日后,本君要在剑谷铸剑,你安排一下。”
什么?真君要在剑谷公开铸剑了吗?那岂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参观一瞧。这样的好事便是连煅金真人也是兴奋异常,一谨真君的铸剑术那在全中元都是数一数二的,能观摩现场的话那对铸剑术的提升是相当有益处的。当下应了是便去安排了。
一张大榜张开,不到半日时间,玄天宗内没闭关的人差不多都知晓了。甚至有弟子为了抢一个好位子,一接到信儿就到剑谷找地方占位了。于是,当三天后,九音随着师父来到剑谷时,便见整个谷场之内人头汹涌,竟挤了有上万人。非但谷槽左右被占得满满的,就连两边的房上,树上,远一些的山壁上都有人。其中有一位筑基修士最有趣,居然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半卧在灵云之上。这是准备就在那边看了吗?
“恭迎(太)师祖!”
九音之前在剑谷也呆了将近二十年了,从未见过剑谷如此热闹。但更没见过的是足有上万弟子的情景。今日不但看见了,还被这近万弟子齐刷刷的一声恭迎,震得在灵云上差点没掉下来。一谨真君看弟子那副小兔子的样子颇是好笑,传音道:“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九音当然摇头,她以前几乎是个小透明,哪会有幸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一谨真君却认为:“以后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唔,为师前日和你说的那个事,你想好了吗?”
前日说的事?九音眉头皱了一下。前日这个师父在打发走煅金师叔走后,还没等她问话便直接讲了:“为师那日会在剑谷中当众示范铸冶一把长剑,你到时需得仔细瞧。因为在那之后,师父就不会再出手了,而你,什么时候在那里铸出一把好剑,才许回来。”
她之前铸的剑资质都只能算是普通而已,可师父竟然要在三天后就必得铸得一把好剑,否则便不许她回来?这个难度会不会太大?九音这三天里几乎抓光头发,画稿打了无数,却连自己都不曾满意。可今天这样的阵仗,若是让师父在这样多的人面前丢脸?那以后就算是师父要她,她也没脸再回去啊。
因她一直站在师父的灵云之上,所以乍乍然才出现便引得无数眼光投来。落下云头后,更是听得左右议论此起彼伏:“这不是那个九音吗?她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会跟着一谨师祖?”
“唉呀,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我听我在乾宫峰当差的表哥说,一谨师祖这次回来时带了一个女弟子回来,都已经见过掌门,带回离宫峰去了。”
“就是她吗?她哪儿出色了?长得那么丑,师祖怎么也不挑个好看些的?”说这话是个形容娇美的女弟子,可话声才出就让旁边站的一个师兄打趣了:“若是就凭长相想拜师的话,你得去兑宫峰去。我们离宫峰可是只看本事的,一谨师祖向来不喜女色,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九音师妹可是十年前就从听音堂里出来的人,你和她比?”
“对啊!似乎当时沉谷师叔就很看中她,不是还带她去了剑库吗?莫不是沉谷师叔引荐的?”
传闻纷纷,但似乎……并没有太离谱的。就算之前那个说她长得丑的女弟子,似乎也没有再提什么。倒是九音在跟着师父,走到主剑槽处时,听到了煅金师叔的戏谑声:“九音,这下子我该叫你师妹了吧?”
九音脸上发烧,不敢应话。只是上前接过了师父脱下的大氅后,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一谨真君的窃谛天宗内绝对是头一份的爽快利落。行到主剑槽后,便立时盘膝坐了下来。煅金真人一道手势打出,冲天炉便开始运作了。
那炉虽日夜不息,炉浆不固,可铸剑时却要将炉温提到更高,好将杂质排出,而随着温度被烧到顶点后,四周的各色杂语全都停息了。大家全都紧紧地盯着一谨真君的动作。九音尤其是,她可不能给师们丢人,所以师父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她都要认认真真地记下来。
金水终于开始进槽了,奔腾滚烫的金液今天因只往主槽中冲入,是故流势格外猛烈。而在这时,九音才注意到,剑谷广场这只空地上的剑槽中,虽然平时所用的都是位列主槽左右的大小一百二十个小分槽剑道,可其中主剑槽的位子竟然也不是只用过用通道的。它的位子有六尺宽,九丈长,足似剑身,而若将第五第六分槽打开了的话,那竟活脱脱的便是一把巨剑的样子了。
而今天,那奔腾滚烫的金液,便照着这个路线奔涌而出的。不到十五息的时间,剑槽内的金液便已经流得满满当当。一谨真君上次公开铸剑是在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看过那场铸剑术的弟子都还记得,真君当时的铸剑之法是等金液冷却后再进行二次煅烧,以元婴修士的真火将金液中那些细微的杂质全部逼出后,才开始施展手印,打出无数灵诀在剑身之上。那槽中的金液为着那些手印不断地变化滚动翻转,到最后都似有了灵性一般在剑槽中不断地跳跃。然后,并不曾见真君再如何动作时,剑灵便从天际而来了。
那柄剑最后被坎宫峰的华明师祖以五十万灵石的天价买走。华明师祖十分欢喜,可当时剑谷中围观的弟子却是十个都有九个哭了。因为一谨师祖结手印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记清过程就结束了。唯一得到的观感便是要在铸出一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