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并不久,细细算来还不足半柱香的时间。
然而对于此时的阿多来说,十分钟太久了,久到他产生了错觉,仿佛觉得过了很久。
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他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拿下这场比斗。
这并不是他在这七天里,遇见过的最艰难的一次比斗。
最难的一次是与一位修炼了铁砂掌的人比斗。
那人不仅铁砂掌大成,还修炼了铁布衫,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对方身法还比他好,如果不是靠着吸星大法,他恐怕也很难胜得了对方。
擂台上,两道身影骤然分离,交错而过,各自回到了各自刚开始比斗前所站立的位置。
阿多微微气喘,神色满是戒备,沉重。
在他的全力之下,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却出奇的很是坚挺,始终没有倒下,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其手中的剑法明明不强,但却很是诡诈,阴险。
面对他的掌拳,对方的剑法总能出奇不意的化解一次次危机,转危为安。
表面上是他占着上风,实际上他很清楚,占上风对他而言并没有用,因为他打不了持久战。
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最终很可能是他力竭而败。
不知为何,从对方体内吸过来的内力他根本无法做到丝毫保留,一旦内力没入他的体内,便会很快消散,一丝不剩。
这也正是他不想拖下去的原因。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借此耗光对方的内力,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自己都已经微露疲态,而对方依然脸不红气不喘,一如既往的淡然。
这只能说明对方内力深厚,他耗不过。
行欢并不知道阿多内心所想,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
手中碧玉酒葫芦内的酒水已经见底了。
没有酒,他就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他会败。
幸运的是十分钟已经到了……
将最后一口酒水一饮而尽,行欢用袖子抹了抹嘴角,道:“我有一剑,不知你能否接的住。”
酒水化为了丝丝内力,已然蓄势待发。
来了!
决胜负的时刻来了,阿多反而松了口气,谨慎道:“请阁下赐教。”
笑了笑,行欢看着满天的落叶,手中长剑轻吟,破空刺去。
剑出,时间仿若静止。
悠然飘舞的落叶好似拥有了灵性似得,轻轻打了一个旋,一一避开了长剑的剑尖,继续缓缓飘落。
剑吟之声微弱而清脆,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剑身光洁,清冷,倒映着天边的金色云彩,与落日。
这把剑阿多很熟悉,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钢剑。
这招式他一样熟悉,在刚才他与对方的打斗中,早已领教过此招。
只是,面对眼中缓缓而来的剑。
他迷茫,不解……
因为他又忽然觉得眼前的剑与招式,他很陌生。
明明是同一把剑,同一招,却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佛……仿佛这把剑上多了一些什么……
是什么……
阿多眼睛一亮,明白了一些。
剑上多了一缕天地之势……
风停,吟止,叶落。
剑尖停在了阿多的脖子处,距离皮肤只差分毫。
见此,行欢松了口气。
他止住了这一剑。
无论是舍命一击还是追魂夺命刺,从出剑的那一瞬间开始,便已经无法收回。
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
他也一样收不回,他只是止住了这一剑,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靠着《聚精会神凝气大法》他恐怕连止都止不住。
十点温养值以下的东西他还可以控制,十点以上的,他控制不了。
所以他不用飞刀,因为威力太大,他控制不了,被命中者只有死。
至于说射其他位置,有什么用呢?
除了脖子与心脏,哪里还能让人丧失力量?
示威?
何必多此一举。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阿多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剑尖上所散发的丝丝寒意,仿若要刺破他的喉咙。
他败了,他本该死掉的,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
行欢收剑回鞘,晃了晃空荡荡的碧玉酒葫芦,顿感无奈。
擂台下有着一峨眉派貌美女弟子,素手中拿着一张邀请函,静待已久。
行欢转身离开了擂台,走向了这位女子。
女子微笑着,递过手中的红色精美请柬,道:“恭喜公子。”
行欢接过请柬,随手放入了怀中,笑道:“劳烦姑娘在此久候了。”
女子微微摇头,示意没关系,眼眸中透露着好奇之色。
在她的眼中,刚才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
阿多面对此人的剑,一动也不动,好似失了神,任凭剑尖刺向喉咙。
她很好奇刚才那一剑是什么剑。
不仅他好奇,阿多一样也很好奇,望着行欢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剑?”
行欢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追魂夺命剑。”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带起了满天的落叶。
阿多静静的站在擂台中,看了一眼峨眉山的方向,内心满是失望,落寞。
夕阳下,他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那孤单色背影让人感觉有些萧瑟,有些凄凉。
守了七天啊,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为他人做了嫁衣。
实力,还是实力太弱,如果他再强一些,就不会又一次留下遗憾了。
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