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仓瞪着她:“你看够了吗?”
高拾翠脸一红,急忙半跪下来:“属下该死。”
姬仓似乎并不在意,他甩甩头发,十分云淡风轻,甚至带着淡淡的自得:“好看吗?”
高拾翠答:“公子自然好看。”
“你知道本公子在问什么,”姬仓嘴角勾勾,对于捉弄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我告诉你,一般很行的男人那里都好看。”
高拾翠面不改色,心里却骂开了花:“死不正经!”
姬仓凑近她,在她耳边说:“男女通吃的男人,更是了不得。”
高拾翠已经很想翻白眼。这个姬仓真是变态,他心里不舒服,难道就要折磨别人吗?既然是他的近卫,那就有责任和义务拯救他,不然一代好公子堕落了可怎么能行呢?她一介蝼蚁都能从黑暗的地狱里爬出来认真地活着,公子仓为何不行?
高拾翠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姬仓先往后倾倒了些许身子,用手支撑着,曲起他的一条腿,任意地搭着胳膊,样子很随性,有一种该死的诱惑:“如何?你还想被扔回演武场?居然不扶本公子自己起来了?”
高拾翠拔出剑,指着姬仓,姬仓眉头一皱:“放肆!”这个臭丫头知不知道凭她的功夫,就算是努力十倍外加十年都不够他杀的?居然敢大不敬?
高拾翠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公子,今日您是杀了属下也好,把属下再扔回演武场也好,有些话属下还是要和您说:属下出身如蝼蚁,卑贱不堪若褴褛,尚且能从幽冥黑暗之中走出,努力在人间存活。公子虽非九五之尊,却也出身王室,享尽人间浮华,照理该比我等黎民更珍爱生命。或许公子会说,斗争残酷,属下不知;但是属下要说,您既然享受着万民俸禄,责任自然大,磨砺自然多,这都是上天在赋予您安乐的同时公平地给予您的责任!每个人都盼着您自立自强,您对得起那些爱戴您的人吗?若是您不愿偷生,自己死了便是,何苦折磨周围的人?若是您要活着,便要活得像个人,这样才对得起那些曾经保护您的人。”
姬仓沉默不语,半晌,才笑道:“废话何其多,再不扶本公子起来,本公子若是受了风寒,你们高家一个也活不了!”
高拾翠收起剑。孺子不可教也,算了,她的任务只是保护他,她闲得奶疼去教育他干什么?反正他就算是做纨绔,也能好生活一辈子。
高拾翠俯身去扶姬仓,姬仓站了起来,撩撩头发:“去准备一下,我要去长公主府。”
高拾翠唱喏退下。姬仓的侄儿在长公主府豢养,他好歹去看看,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掩藏过对那个孩子的宠爱,尽管对于姬余来说,这个孩子根本不该存在。
高拾翠套了马车,赶着车带他去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是个端庄大气的女人,她的夫君、太尉薛斓很年轻有为,两个人看着很恩爱般配,倒不受年龄的限制。长公主带着姜艾出来,姜艾长得十分文秀,眼睛妖娆得过分,嘴角又有姜鹤轩的风雅威严,可以说是集合父母有点的好孩子。这个孩子被长公主教得温和有礼,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有点敏感、十分害羞,看见带剑的高拾翠,显得有些害怕。
姬仓马上转头对高拾翠说:“出去!”
高拾翠立刻转身就走。
姜艾显然没有想让高拾翠走,他伸出小手想拉,但是又不敢忤逆姬仓的威严;姬仓看在眼里,便又喝了一声:“站住!”
高拾翠站在原地,等候下一个指示。
长公主和薛斓相视点头,不愧是南华轩士,果然训练有素。
姬仓蹲在姜艾面前:“子艾,你想要她做什么?”
姜艾躲在长公主身后不肯说话,姬仓招招手,高拾翠走了过来,也跟着蹲下,姜艾有些害怕,高拾翠满身杀气,连长公主都觉着不舒服,何况是一个细心的小男孩?不过这也不怪高拾翠,从演武场九死一生出来的人,你能指望她的气质像大家闺秀一般干净?
姜艾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高拾翠的剑,高拾翠剑剑双手奉上,姜艾捧着那剑,很沉,他差点连人带剑都摔地上去了,还是长公主把姜艾捞起来,姜艾才没磕碰了,只是他人在半空中,还是不肯撒手,薛斓见了,便道:“你若喜欢,明日我让人给你做一个尺寸合适的、一模一样的,这样你便也能练了。”
姜艾这才松手,眼里满是恋恋不舍。
姬仓摸着姜艾的头:“不如你以后到南华来玩,舅舅可以教你,她也可以教你。”
高拾翠无语,拜托,自己保护公子仓就很忙了,还要做一些南华的任务,再教一个小孩,公子仓你是嫌自己不够累?折腾人不带这样的。只是高拾翠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是公子仓的近卫,只听命于他,而且这个小孩,总是莫名给人一种怜爱感。
又寒暄了一阵儿,姬仓这才回去,第二天,姜艾便来了。姬仓带着姜艾去他常去的后山,自己在瀑布底下冲凉——姬仓现在根本不把高拾翠当女人、高拾翠是这么想的,姬仓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溜鸟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已经不大惊小怪了。只是姬仓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安心和习惯。高拾翠拿着树枝看着姜艾练基本功:头顶着一个有点重的小鼎,鼎内盛满了水,扎着马步,已经半蹲了快两个时辰了。姜艾满头都是汗,高拾翠也没打算让他停;自己当初练的时候,被哥哥一顶就是一天,她对姜艾还算仁慈了。
姜艾也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