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的时间啊,为什么这一战术异常鲜见,几乎再没有成功的战例,孟九成曾经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现在,孟九成也没搞明白,也不想再费脑筋了。反正就是拿来用好了。现在还是宋朝,独步领先是肯定的。而且,南京城都能被太平军爆破成功,这区区的日照城又算得了什么。
每一次实战,都是积累经验,长进技术的良机。工兵虽然组建了,也训练过了,但实战经验还是相当缺乏。
又等了好半天,工兵队的人终于勘测完毕,跑回来向孟九成报告情况。
“禀将军,土质合适,五尺以上都没有积水,可以开始挖掘坑道。”工兵队长王谢抹了把汗水,连土带泥,立时成了花脸,却掩不住心中的兴奋和雀跃。
王谢颧骨耸起,额上有些细小的皱纹,眼睛隐藏在浓黑的、下垂的眉毛底下;他的肩膀圆得逼真,脖颈藏在里面,头象是直接从胸部长出来似的。
作为矿工出身的王谢,虽然长得有点怪,但绝对称得上结实,从露出的粗壮的脖颈便能看得出来。
“需耗多少时日?”孟九成觉得既然是实战演练,增加经验,就不需要着忙。
王谢略微想了想,说道:“卑职觉得可行,最多三四天便可。”
孟九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放手去干吧,先让辅兵掘壕迫近城池,也减少你们的工作量,加快穴攻速度,争取五日破城。”
五日破城,而且不是疯狂强攻,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速度。不光王忠峰、韩守仲觉得难以置信,更是城中的赵天成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夜色笼罩下来,月亮在暗光明的翅膀在日照城周围弥漫开来。
突然,城西金鼓齐鸣,打破了夜的寂静,也令守军的神经骤然绷紧。
赵天成赶忙披挂整齐,手提宝剑,登城御敌。只是,预期的战斗并没有发生,借着月光只看到城外人影晃动,挖掘声不绝于耳。
“这是——”赵天成观察良久,自言自语道:“掘壕阻断城门,欲要困死我军于城中?或是效诸葛之计,虚鸣金鼓,以疲我军?”
本来城外已经挖了环城壕沟,但红巾军似乎觉得不够保险,在城门外又掘壕沟,象是要彻底将日照城围死。
赵天成不明所以,且敌人又在射程之外,只好在城头静观其变,并传令其他方向守城将领,提高警惕,勿要轻忽。
上千的士兵轮流施工,很快便在城门外挖掘出了环形壕沟,宽有丈余,深却不过五尺。掘出的土不断堆积,慢慢形成了一道遮蔽墙。
随后,施工方向转向了日照城,数条与环城壕沟呈45度角的战壕呈之字形向前曲折挖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掘进,很快便与守军所挖的壕沟交叉连接。
填壕?红巾军要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填塞壕沟,也确实能减少伤亡。赵天成仿佛有些明白了,立刻命令城上放箭射击,阻止敌军的行动。
箭矢从城墙上射出,都是抛射,被之字形壕沟有效遮护,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两条壕沟依旧顽强的向前延伸。突破了城墙下壕沟,象一条条利箭,越来越近地刺向日照城。
金鼓声突然在城南响起,已经被亲兵保护着下了城墙的赵天成,猛然间清醒过来。这是声东击西,敌人的主攻在城南。他大声嘶吼着,带着一哨人马飞快赶往城南坐镇指挥。
这一天一夜,赵天成几乎没有合眼,城内的宋军也被连连惊扰。金鼓之声忽东忽南,呐喊冲杀忽北忽西,让他们不知道对手要从哪里进攻。
天色微明,红巾军才结束了行动。赵天成带着几名将领巡视城防,当看到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时,他感觉到信心犹在。
“敌军想以围困破城,那是痴心妄想。”赵天成摆出鄙视的样子,伸手一指城外,说道:“敌军狂妄,且不通兵法,连围城必阙都不懂。须知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大人所言甚是。”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连忙附和道:“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我军不为敌虚威所慑,坚守不辍,敌军必不胜其忿而蚁附攻城,徒招惨重之伤亡也。”
“大人英明。”邵凯也觉得敌人攻城乏术,且未见到什么大型的攻城器械,他伸手指了指城外,说道:“敌军现在才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可见其技已穷矣。”
没错,城外的红巾军正在不断运来木料,几架云梯模样的东西随意摆放在地上,壕沟内亦有士兵穿梭运送。
出城驱赶?这个念头在赵天成脑中闪过,但随即便被他否决。失去了城垣的防护,一场消耗战是兵力处于劣势的守军所不愿进行的。
“轮班休息,加强警戒,万万不可松懈,给敌人以可趁之机。”赵天成下达了很正常,也是很废话的命令。
“大人英明。”
“大人布置得当,敌军定无隙可乘。”
赵天成心中得意,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巡视城防。
金鼓声再次响起,红巾军不断做出填壕、拔桩、攻城的姿态,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时而在南,时而在北。另一部分士兵则在城外壕沟里不断喊话劝降,进行心理瓦解。
金鼓、佯攻、喊话,这些都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为了掩护地道掘进的声音。在城西的壕沟内,工兵队紧张地进行着土工作业。因为这里距离城墙不过二百米,掘进的工程量可以降到最低。昨天半夜他们已经开始施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