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紫日从东方升起,南口关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而随着阳光而来的,还有一阵一阵的金鼓之声。
在城门楼坐了一夜的白野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目视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土延伸到地平线。
“击鼓!”
他向守候在身边的迅猿下达了命令。鼓声并不是给兽武们的信号,而是给营地里的巡防营。
作为绝对的战斗主力,兽武从昨天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战斗位置,处于最高的警戒状态。他们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他们只要安静地呆着就能够得到天地之间煞气的补充,根本就不愁精力不够。
在鼓声的催促下,巡防营的士兵开始了战前的准备工作。他们不会直接参与战斗,而是负责抛石机,从桐城调来的兽武预备队则成为他们的巨石搬运工。这些自然变身的兽武,白野还是不准备让他们参与战斗。毕竟在他的指挥下,人海战术已经成了他最常用的手段,去送死还是不找他们了。
抛石机在南口关原本就有一些,现在白野把南山坳三座城池里的也全部搬了过来,特别是桐城的数量最多,加在一起形成了四十多架的抛石机营。他们分散在关内各处,梯状排列,能够打击到南口关北门前的大部分区域。
除了抛石机,城头上还设置了一百多架的城防弩。大量的滚木礌石狼牙拍,沸油石灰等等许多城防物资,都摆放在各自应处的位置。城墙下,壕沟鹿角,陷阱铁蒺藜,布置得密密麻麻。
此时,崔明达也上了城墙,来到了白野的身边。
“将军,你也一夜未睡啊!”
白野手扶垛口,呵呵一笑,“这个时候谁还睡得着啊。生死大战之前,故作淡定,那是给别人看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崔明达也大笑。
隆隆的鼓声越来越近,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他们来了!”
白野举目而望看见在黑线的前面,一个白点沿着大路绝尘而来,带起一路的烟尘。
一匹白马飞快地来到了南口关下。
“山坞国使者求见白将军!”
白马之上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穿白袍,声音响亮。
“此人必然是来劝降的!不知将军有没有兴趣?不过,我建议将军,听一听他说什么也无妨。”崔明达在一旁说道。
白野本就没有宁折不弯的心思,如今实力还不够强大,此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能够避免当然是再好不过,将来羽翼丰满再横扫天下不迟。此时听了崔明达的话,点头应允。
放下城头的吊篮,将白袍人接上了城头。这人面对无数兽武倒也不惧,大大方方来到了白野的身前,伸手抱了抱拳。
“敢问可是白野白将军?”
“正是我家将军,不知你是什么人?”崔明达在身后帮白野问道。
“在下山坞国主帐下军前参事叶清流。”
“来此何事?”
“特来保全将军性命!”
白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傲,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他回头看看崔明达,笑了笑,意思说他可比你狂得多啊!
“让他进来说吧。”白野抛下一句话,转身来到了城门楼里。
分宾主落座之后,白野也不想跟他废话,那些虚头巴脑的劝谏之言,在前世的课文中多得是,背也背得腻了。
“叶参事,我是个乡野之人,说话不知道绕弯,我就直说了。先生此来,可是劝降?”
叶清流抖了抖衣袖,在椅子扶手上放好,说道:“将军快人快语,我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在将军面前恐怕也是白费口舌。我也直说了,不错,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招降将军。”
“山坞国主开出什么条件?”白野目光紧盯着他,希望给他一些压力。
“哈哈,”叶清流却大笑起来,“还需要什么条件!?将军的依仗不过是南口关,妄图据关而守,逼我山坞退军。但将军再想一想,南口关兵不过几千,就算城池再坚固,在我山坞五万大军面前,终有城破之日,到那时不知将军还有没有命提条件?”
白野倒也佩服叶清流的胆量,身在敌营竟还敢如此大放厥词。不过对这样的口舌之争,他向来是没有兴趣的。他以目示意,让崔明达先上。他们两人都是同一类人,正好棋逢对手。
他自己却踱着步,出了城门楼,来到垛口前观察敌情。其实他离开,是因为他早已猜到了这次劝降的结果。叶清流的话,一开头就如此强硬,即便能给出一些条件,也必然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还不如全心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为好。
果然,还不到一刻钟,崔明达就出来了。白野看着他皱着眉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将军!”
“他们给出什么条件?”
“嗯,这个……”
“但说无妨。”
“是。山坞方面提出,其一,南口关及南山坳所属之地应全部交给山坞国,划为南山郡,郡守之位和各城城主都必须由山坞方面指定,并由山坞派兵驻守。其二,将军麾下所有兽武,及其普通士兵,立即撤出南山坳,并撤销编制全部并入山坞军队。其三……其三是要求将军立刻前往山坞军营,待接来家小,随大军前往国都平崖城接受封赏。”
白野呵呵一笑,“条件还真是苛刻啊,我还以为会给些好处,没想到连立锥之地都不给我留,还得巴巴地跑到国都去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