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上亲口斥责了孟远翔还让他闭门思过、教导女儿,现在老狼已经招供,石万春不敢大意,命除了他的官服押上堂,至于吴氏和孟清泉都戴着枷锁。
三人见梁心铭坐在堂上,恨极。
孟远翔终于到了图穷匕见之时,不顾一切地进行反扑,誓死也要拖王谏王亨梁心铭做垫背,在公堂上言之凿凿地指证:梁心铭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犯下欺君大罪;王家父子包庇媳妇林馨儿,瞒天过海,罪无可赦!
梁心铭听了这话,神色淡然。
宋微瞄了她一眼,严厉斥责孟远翔疯了,梁县令会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验身,这事谁不知道?他妄想诬告梁心铭和王家父子,借此拖延审讯,不过是白费功夫。
这本在孟远翔意料之中,可他还是不甘心,喊道:“她就是林馨儿!她没有死!你们都被她骗了啊——”他说他之所以派人刺杀梁心铭,不是想要她死,是想戳破她伪装,若她受伤被诊治,就能暴露女子身份。
左侍郎追问:“你为何认定她就是林馨儿?”
孟远翔道:“本官夫人和小女见过她,都认识她。”
石万春道:“胡说!那王家更应该认识才对。若真是这样,王大人为何不阻止?会这样糊涂吗!”
孟远翔道:“正因为后果严重,王大人才不敢妄动,要思谋一个妥善的方法让她脱身。本官恨王安泰无情退亲,所以才不惜冒险也要揭发梁心铭!大人只要对她验明正身,就知道本官没有诬陷她。”
宋微不悦道:“孟大人就不要狡辩了,老狼都招供了。”
孟远翔这指控太离奇,没有证据,怎能随便验身?要是都能这样随意指控,那朝廷岂不乱套了。
孟远翔急中生智道:“下官也不是要她脱衣验身,只要让大夫来为她号脉,一号便知真假。”
宋微一愣,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依然平静。
宋微便威严道:“一号便知真假,但是本官不能答应你!孟远翔,你无凭无据指控朝廷官员,此乃刑部公堂,我等岂能任由你信口开河,被你指使团团转!”
孟清泉忽然道:“小女子听说,当日状元郎带病下场,从考场出来后晕倒,王大人和各位考生都想送她去医馆诊治,其妻坚决不肯,以妇人之力,从众男子手中将梁大人硬抢了回去。不知为何?”
孟远翔激动道:“因为她不敢就诊!”
石万春和宋微神色犹豫起来。
这算不算有证据的指控?
石万春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抬眼,认真对孟清泉道:“阎王愁东方倾墨曾亲自给本官诊脉。这能不能证明呢?”
孟清泉道:“阎王愁……”只说了一个名字就忽然住口,仿佛有什么忌讳不肯说下去。
吴氏刚要说话,被梁心铭抢了先。
梁心铭道:“你可是想说阎王愁和王夫人有奸情,所以串通起来为本官隐瞒?”
吴氏冷笑道:“这是实情。”
孟清泉则垂眸不语。
梁心铭转向石万春,问道:“石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石万春道:“这……”
他怎好说是呢。
吴氏不禁得意地笑了。
梁心铭也微微一笑,道:“本官就是这样理解的。”
石万春眼神微晃,心想怪道孟远翔指控他女扮男装,别人又说他是王亨的男宠,确实是少见的美男子。
孟清泉却心底发寒。
她害怕,怕极了!
八年前林馨儿就牙尖嘴利,长大后又考了状元还做了两年官的林馨儿会怎样厉害?
梁心铭道:“孟姑娘的确聪明。然而,她为了指控下官,不惜以言语诱导两位大人,说明当初她的奶娘要挟王夫人就是她指使的,她为了保住亲事要挟自己的姑妈!”
孟清泉心中一紧。
吴氏笑容僵在脸上。
就听梁心铭问道:“石大人,现在审的是下官被刺杀的案子,孟远翔父女正在受审,对不对?”
石万春道:“不错。”
梁心铭道:“老狼已经招供,还有世子等各位证人作证,孟家父女刺杀下官证据确凿,对不对?”
石万春又道:“对。”
梁心铭再道:“孟远翔指控下官女扮男装科举入仕,犯下欺君之罪,有证据吗?刑部已经立案了吗?”
石万春心一沉,道:“并没有。”
他已经预料到梁心铭下面要说什么:没立案你被人牵着鼻子走?到底现在审问的是刺杀案,还是女扮男装科举案?
然梁心铭并没有质问他,她问得更巧妙。
她道:“既如此,孟家父女就是诬陷下官。孟姑娘惯会巧言,曾冒充赵世子的救命恩人,引得朱雀王府对她感恩戴德,被苏相女儿当众揭穿;现在又以言辞诱导主审官,妄图操控审问方向。敢问大人,按大靖律法,这等污蔑朝廷官员又犯口舌的女子,该如何惩治?”
石万春喝道:“来人,先掌嘴二十!”
审案时碰见内行最讨厌了,熟悉大靖律法,懂得审问关键,一个不好主审官就会出丑,下不来台。他和王亨并列刑部左右侍郎,王亨的大名天下皆知,他今日若有一丝闪失,岂不被人耻笑,连王亨的门生都不如?所以,他惩治孟清泉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孟清泉不敢相信地看着梁心铭。
一个衙役走上前来,抡起手掌就朝孟清泉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扇下去,“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刺耳之极。
吴氏尖叫“林馨儿,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