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数太少,所有人只能分组作战,曹阳山的任务是继续在村口处,看对方有无后援,他的作用一是在那些人逃跑的时候,看机会消灭或者抓住一个;二是在如果对方后援过来的时候,吹响口哨,一声表示来的人不多可以继续战斗,两声表示人太多了,让自己这边赶紧逃离战场,至于以后追杀什么的,都没有保命重要。
“虽然你们以少敌多,但不要害怕,你们都是真正的精英!按既定的计划行事,除了一个必要的混口,其他都灭了!若是敌人软弱,则必然是搜索部队更能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我们以这个院子前面两条街的那个屋子做为战斗中心,明白了吗?”丁念这话主要是对杜全知和刘三儿说的。两人在所有人里修为最低,按理说是最没有战斗经验的。但对刘三儿这个关门弟子,她并不特别担心,但杜全知就…
和其他人一样,刘三儿马上称是,杜全知却没有吭声。
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刘三儿回头看到杜全知一眼,发现他的脸就像喝了酒一样,满面红晕,喘气声音的声音都出来了。
“这个家伙不会没有杀过人吧?。”刘三儿暗想。
刘三儿的任务是和黄欣然一组,这是黄欣然主动提出来的,他心中虽然有一丝抵触,但想到那些老油条,他宁可选择单纯的黄欣然。
所以,杜全知和包啸杰被组合在了一起。付宜昌和李计忠一组。
简短的命令下达之后,丁念熄了油灯,又放出了那只目前只是二阶古兽的三脚乌鸦。
暴雨倾盆,打得屋顶的青瓦啪啦啪啦。听着窗外整个世界都是哗哗的巨响,刘三儿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丁念点了点头,跟在黄欣然后面,跃进了瓢泼大雨里。
他们是最后离开房间的,本以为丁念会另外嘱咐点什么,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也好,但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专心的逗着那只三脚乌鸦。仿佛他们这些人的死活对她来说根本无甚重要,一种成为别人工具的感觉油然而生。
刘三儿对丁念有些失望,也更对自己失望。自己每一次都是被丁念的重利诱惑,虽有半推半就的成份,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常言道:丰厚的许诺背后如果不是欺骗那就是可怕到极点的危险!
他居然一次次上套,而这次是既有欺骗还有危险!
再回想离开客栈之前对黄椟椟的交待,似乎并没有什么令对方怀疑的地方。而原本让他很是倾慕的窦凝也不知为何、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踩着一个连一个的水坑,听着那雨水的声音和脚步激荡水花的声音,刘三儿忽然忘掉之前那些不快,开始羡慕如丁念一般的筑基存在了。她那样的人浑身基本上都已有罡气护体,在雨水中行走虽然免不了要湿鞋,但从头顶到小腿这一带都能轻松避开雨水的侵袭,就算在大雨中走上一天,只要法力没有枯竭,便仍旧是一副滴水不沾的干爽模样。
可现在再看看自己和前边埋头赶路的黄欣然,即便穿着蓑衣斗笠,可仍旧一副落汤鸡模样。
修为高了就是好啊!
……
这个村落并不富裕,到处都是茅草屋。
刘三儿正单膝跪在一个茅草屋的屋顶上,暴雨早已经把他全身都浇透了,腿下压的好像并不是茅草,而好似跪在一个池塘里。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冷,而是热。
全身热的发烫,脸皮好像都要被烧得崩裂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有什么好紧张的…那么多人都杀了,那么猴子都宰了,我会怕这个吗?这些人都该死,他们要杀丁念,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死不足惜,他们都是敌人啊,我是为了正义在替天行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们没有招惹到我,但他们一样该死,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杀他们的…”刘三儿嘴里喃喃的念着,却没发觉自己热的发烫的手捏剑柄捏的太紧,拇指的指甲都陷进了中指的肉里。
有预谋的杀人,还是在要和其他人配合的情况下,刘三儿觉得心里的那道坎太难过了。他可以为了自保一剑结果一个人的性命,也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惜挑战权威,但为了一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的乌鸦蛋去杀人,杀的还是善恶难辨又修为不明的人,值得吗?
最重要的是善恶难辨,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吗,自己就这样善恶不分?自己的底线何在…
短短几刻钟却好像过了几十个时辰,刘三儿这才想起来看别人在干什么。
黄欣然和包啸杰都半跪在屋顶上,身体稳定得好像两尊石像,只有头头微微晃动着,在雨里竭力观察前面的黑暗,后面的杜全知紧紧攥住一把飞剑,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是雨打的,还是冷的了。
突然,包啸杰和黄欣然同时轻轻的趴在了屋顶上,黄欣然左手向身后打了手势。
“他们来了!”刘三儿看到那手势,心脏狂跳了一下,然后忘掉了所有顾虑。管他娘的善恶有分、准则底线!那些都是大人物该有的觉悟,而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能活着就不错了。等哪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也成了大人物,说不定也能善恶分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