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逃跑,刘三儿的脚步明显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自家所住的小院。他没想到的是,他才离开多大功夫,院子内房间里已经不再只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了。
黄椟椟这厮居然乘他离开的间隙叫来了一个帮手,或者说和事佬。
这个人是谭天,刘三儿心下有些激动,有些期待,逃跑的念头顿时没了。
虽然黄椟椟没有跟刘三儿明说,但从他这个突然的举动上来看,刘三儿觉得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从栾哲那里探听不出什么虚实,也没办法拖延对方到明晚甚至更晚的时候动手,
黄椟椟更似乎对栾哲可能就在今晚的行动抱有深深的忌惮。而他也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十分看好自己,不觉得单凭他、自己和那只三阶金丝猴能抗住八个练气后期的强攻。
所以黄椟椟害怕了,乘着刘三儿去见栾哲的那段时间,火速找来了这个附近地界上威名远扬的凡俗高手,不久前还是他心中敌人的高手。
多时不见,谭天依旧一副阴郁的神色。他穿着旧式的衣袍,一身雪白。他的头发似乎经过静心的梳理,一丝不乱。他很随意的坐在客厅客位的椅子上,明明在轻轻摇着一把两面无字的黑色折扇,却给了刘三儿一种他一动未动的错觉。
就这一点上来说,刘三儿觉得谭天的实力较之上次见面又精进了。可因为对方不是修真者,具体精进了多少,他很难计算或者用言语说清楚。
黄椟椟和刘三儿都坐在谭天对面的主座上,因为来的晚些,刘三儿的椅子是自己加上去的。他们三个呈“品”字型坐着,中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显示每个人都对其他人心存防卫。
谭天很认真、很耐心的听完了刘三儿、黄椟椟对重剑门的控诉,中间没有提任何问题。等两人把话说完,他才沉吟着道:“从两位兄弟所讲的来看,栾哲对你们不利的可能性很大。而就我一直以来对栾哲的了解来说,他也的确很可能会做出杀人抢劫的事情。”
刘三儿、黄椟椟听了,面上都是一喜,心想这是帮忙前的铺垫啊。
可接着,谭天却话锋一转,说:“但我依然不能直接为你们出头来摆平这件事…”
“为什么?”刘三儿脸色一变。
“莫非是我等与谭兄交情不够?”黄椟椟神色不好的同时,更用上了激将法。
谭天淡笑了下,说:“不知道两位兄弟的话说得是不是一字不差,反正我刚刚听得是一字不差。从两位兄弟的话里,我虽然和你们一样,也感觉到了栾哲会对你们下手,但至今为止他还没有采取任何对你们不利的具体行动。第一次在你们这间院子里你们只是发生了点误会,虽然交了一手,但在后来你们双方表明身份后,他们退走了吧?第二次见面,是刘兄弟你主动找的他们,他们很礼貌的接待了你,中间他们虽然又问长问短的各种尖锐问题不断,但完全可以解释为好奇心使然。而且就刘兄弟你的描述来看,你们表面上谈的很愉快,他们并没有为难你、威胁你、勒索你、抢劫你。没错吧?”
“没错!”刘三儿目瞪口呆的回话。
谭天微微点头,说:“所以,在栾哲没有表露出任何对你们有威胁举动的情况下,我真的找不出跟他们说你们的事情的理由。”
“这…可他们明明…哎…非要打起来才行吗?”刘三儿有些语无伦次了。
谭天是黄椟椟好不容易找来的,而谭天刚刚的话似乎预示着他爱莫能助了。
这样的结果黄椟椟很难接受,起身冲谭天略一稽首,说:“我们知道白白请人帮忙是很没礼貌的,谭兄想要什么价,尽管开口吧!”
“兄弟,这不是钱或者灵石的问题!”谭天也跟着起身回礼,又示意黄椟椟坐下,他自己这才也坐下,说:“我也算跟两位兄弟一见如故,两位兄弟又暂时不能理解我,好吧,那我就跟两位说说我的难处。”
刘三儿和黄椟椟无精打采的坐着,希望过后的失望,实在让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多大兴趣。
谭天却不以为意,淡说道:“刚刚也说了,黄兄弟是散修,刘兄弟也是散修出身,最近才在大梁门效力。真羡慕你们啊,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喜恶做事,可以为了一丁点不愉快的事就跟人大打出手,你们可能觉得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人或者被杀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我却不同,我出生在散修家族,成长在散修家族。从我记事起接受的启蒙都是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个人利益永远只能放在第二位,第三位,甚至第四位等等在别人眼里,我并不是个独立的人,我只是家族的一份子,别人在说起我的时候都会说‘谭家谭天’而不是‘谭天’,特别是在我有些名声后,我的一言一行都被带上了家族的标签。如果有能力,你们能在杀死栾哲以后直接消失,然后在另一个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我当然也可以消失,但我的家人不可能跟着全部消失,他们会因为我而受到连累,报复,甚至更加丧心病狂的手段折磨。”
“没那么严重吧?”刘三儿心里已服,嘴上却还不服。
我直接找栾哲说你们的事的话,栾哲压根不会承认他对你们有不轨的企图,反而还会借机说我诬赖他,谭家对他们重剑门有敌意等等,那么等待我和我家的将是一大堆麻烦,对你们也是一样。”
话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