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对黄巾军或者说太平道而言毫无所谓,他们本就是反贼,绝不会在乎颠覆天下的骂名,但党人绝不可背负如此名声,党人要的是掌控权柄,制衡帝权,建立士人的天下,绝不是颠覆皇权,另立新君。杨赐眉头微皱,此计甚毒绝不可用,这张平没安好心啊。
张平心里明白,这速胜的招其实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只要确保能够控制住场面范围,谋划得当,绝对是上上之选。而且对于黄巾军来说,速胜更加有利,一来投入的力量相对缓缓图之要少的多,攫取的利益却是巨大,而且另一个好处就是在剿灭后所面临的必然是朝局的大清洗,那时朝局必然混乱,中央越混乱,远在冀州的黄巾军越能获得喘息的机会,也越能浑水摸鱼,乱中取利。
只是对于沽名钓誉,讲究声望的党人而言,绝不会做这个恶人,对自己来说毫无风险的事,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大的风险,而且一旦成功,怕是后人皆相效仿,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党人绝不会选这条路,以他们保守的性格,必然会选择一条稳妥的路子,徐徐图之。
“那缓图呢?”
张平却是不答,反问道:“敢问大人,这党人又何以助我呢?”
说完拿眼看着杨赐,脸上挂着邪笑,一脸玩味。那意思很明显,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看看,我都抛砖了,你就算不引玉,你也好歹给我亮点真家伙,不然如何让我信服,如何敢与你们合作,你们总不会想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吧。
杨赐一笑,心道这小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绝不肯吃亏的主。杨赐拿眼看了王允一眼。
王允附耳过去,不知杨赐说了什么,王允点点头,开口道:“我党人遍布朝野,朝中官员皆听我号令。”说完傲然的看着张平。
张平一脸吃惊,指着王允,拿眼盯着杨赐,“司徒大人,他...他...说的可是真的?”
杨赐不做声,王允却哼了一声,对张平质疑自己表示不满。
“既如此,祝大人成功。”张平毫无诚意的拱了拱手。心里腹诽,既然这么牛掰,你咋不上天呢;这么牛掰,还跟我合作做什么,你们自己上啊;都被一群宦官灭了两次了,还不乖乖的低下头,谦逊点,还这么自大高傲,不吸取教训,就这样,灭一百次也是活该。你们真是比我还能吹,得嘞,你们刚才怎么怼我,我怎么怼回去。
“你...你...你......”王允指着张平,被张平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平撇撇嘴,什么肚量嘛,你看我刚才被你们怼的时候我说啥了,这就受不了了,真是,你看看人家老头,啧啧,不动如松,难怪人家能成为政坛常青树,王允你还得多学着点啊。
“王大人的养气功夫还得练啊。”张平用一副狠铁不成钢的眼神怜悯的看着王允。
王允再次被这个眼神刺激到,满脸通红,青筋直冒。
“咳,谈正事。”杨赐咳咳两声。
“这缓图嘛,我黄巾军为外力,逼迫朝廷,一来使陛下不能轻易罢黜有能力的老大人,稳坐中枢;二来老大人可以趁势在朝中安插党人尤其是基层官员,经营布局;三来还可以在军中培植党人势力,积攒力量;如此经营数年,当党人从上而下真正的满布朝堂、军中之时,宦官就算仍旧占据朝堂,掌握权柄,但上令不达,皆是虚妄,到那时老大人只需坐镇中枢,只需一个命令,便可左右朝堂,想要扫除宦官,拔除奸吝,不过覆手之事耳。”
杨赐听着点了点头,不过越听越是心惊,这个计划对党人来说,不可谓不好,一来能满足党人想要掌权的目的,二来不会损害名声,三来不会为宦官察觉,当真是好计谋,只是,若是顺了张平这个计谋,岂不是会坐视黄巾军做大,只怕到时候就算党人能够掌权,这黄巾军也是尾大不掉。想到这里,杨赐不由深深的看了张平一眼,这小子绝不可小视,若是让其成长起来,若是当真为天下苍生倒还好,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怕是当真的养虎为患,后果不堪设想,端得可怕。
张平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能最大程度的保留住黄巾军的实力,只要给自己时间,定然能够大力整合,将这只黄巾队伍慢慢发展壮大,再将来的群雄争霸中占据领先地位,到那时,手握一支精兵的自己,必然能够在诸侯逐鹿的过程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王霸天下也未为可知。
就在张平洋洋得意,为自己点赞的时候,突然感到脖颈一凉,转过头却发现杨赐眯着眼睛盯着自己,让他有一种被凶兽盯住的感觉,如芒在背。张平刚刚还亢奋的心犹如一碰冷水泼下,惊惧不已。
杨赐沉吟了良久,才说道:“速胜你有几分把握?”
嗯?张平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理解中,党人绝不会选择速胜,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诉求,可是这杨赐老儿...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张平双眼微眯,看着杨赐,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这得看党人能提供什么?若只靠我黄巾军,毫无胜算。”
“若是有西园禁军配合呢?”
张平一惊,但一想不对,不禁问出:“若是有西园禁军,大人自己便可成事,何须我黄巾出力?”
“我只能调西园禁军平乱。”
张平听了皱着眉头,细细盘算,杨赐也不打扰,张片盘算中不经意的瞥了杨赐一眼,却发现杨赐老儿嘴角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张平越想越觉得不对,这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