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如意境大成的董修武眼睛,但他现在已经没空理会他们,趁热打铁追问起来。
“你的属下都是谁?”
常玉香本来就被拷问了一夜,又被路峻这招弄得心神憔悴,一经开口心防全失,老老实实招起供来。
“丽春院韦春花,费清雨,怡红馆……”
董修武判断没有错,无量教果然利用青楼敛财,但与他判断出入的是,刘猛和常玉香并没有参股青楼,而是将青楼女子发展成教众,竟达百人之多。
常玉香的账薄上,每季流转银两高达四五千两,意味着每个青楼女子都要交出四五十两银子,不知要接多少次客才能换来。
沦落风尘,本就凄惨,可是无量教却将她们卖身钱搜刮一空,简直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说,无量教总坛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将银票交给刘香主,与总坛联络皆由他负责……”
“除你之外,刘猛是否还有其他下属?”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你身为刘猛直系下属,为何不知?”
“我原在丽春院,刘香主为我赎身,传我武功,引我入教,除他之外,我没见过其他教众……”
“你为何诱骗路峻?”
“我听说刘香主出事了,看他是见习捕快,以为他武功低微,便想擒下他询问香主究竟出了什么事……”
记录口供的路峻停下笔来,和董修武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这个常玉香未免也太蠢了点吧……
董修武继续审问下去,他审问得很有技巧,每问几个新问题,便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一遍,以验证常玉香口供的真实性。
足足审了一个时辰,外面早已日上三杆,董修武终于确认,常玉香供词无误。
“路峻,走,抓捕无量教余孽!”
董修武带着路峻,依然让李向河留守,命其他人调集所有人马,直扑烟花巷,大肆抓捕起来。
常玉香果然没有胡乱攀咬,从被捕者的房间里,搜出不少无量教物品,教经佛像不一而足。
虽然这些无量教众只是羸弱的青楼女子,但身涉魔道便不能有丝毫怜悯,很快所有无量教众尽数归案。
按理说,现在应该算结案了,可是天捕系统仍未宣布任务完成。
“难道任务改变了,要我端了无量教总坛才算完成?”
路峻疑惑地唤出天捕系统,进入任务卷宗,再次查看任务详情,发现并无变化。
强制任务:追查刘猛通魔事宜,肃清阳昌县内与其关联魔道,奖励善功五百,时限一月,剩余二十九天。
“难道说,阳昌县还有无量教余孽……嗯,常玉香与刘猛单线联系,刘猛很可能还有其他下属。”
路峻想要去与董修武说明此事,但他正与许陈两家家主说话,时机不大合适,只能等到回府再说。
回到天策府,路峻寻了机会,将自己分析说与董修武,后者笑道:“路峻,你未免太心急了,本捕还没有说结案呢。”
他指了指押回的人犯,说道:“这些人都要严加审问才行,本捕从业二十载,怎会轻信常玉香的供词?”
路峻放下心来,歉然道:“卑职心急了,请知事大人见谅。”
董修武命令天策府全体立刻审讯,许陈两大世家,继续满城搜捕无量教余孽。
虽然涉案有百人之多,那些青楼女子连武功都不会,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无量教众,充其量只是他们敛财工具罢了。
这些柔弱女子,被天策府抓捕时就已经吓坏了,都不需严刑逼问,便纷纷招认。
然而,作为更底层的她们,对无量教更是一无所知。
之所以入教,完全是被曾经是姐妹的常玉香蛊惑,将自己卖身的钱交给她,以求洗清身上污垢,死后进入无量天国。
线索再次中断。
董修武将天策府众人召集起来,说道:“眼下无量教的案子,只能暂停了。”
路峻心中一急,问道:“大人,县衙和兵卫司的案籍里,也找不出线索吗?”
李向河解释道:“县衙案籍显示,刘猛没有参股任何产业,总不能把所有青楼赌坊东家都抓起来,拷问有无刘猛暗股。”
刘家卫接过话来:“那几日亦无镖队出行,而且他所输送的钱财,都是通过银票,无须镖局押送,所用又都是小额银票,最大不过百两,便是钱庄也无法查出流向。”
“魔道便是如此,行踪隐密,否则早就被一扫而尽了。如果不是常玉香蠢到极点,我们可能连这些战绩都没有。”
董修武叹了口气,说道:“阳昌县不能终日封城,我们也不能一直满城搜捕,当今之计,只有暂停此案,待他们再露出马脚,浮出水面。”
路峻知道这是实言,如果不是自己拥有慧眼,连高川杀害何晨风都无法发现。
但是天策府可以暂停,他却不能停下来,否则等待自己的,便是与雪豹捕头张天翔一样的下扬,被天道抹杀。
想到这里,路峻上前一步,施礼道:“大人,卑职请缨,暗访无量案,请知事大人准许!”
所有人都看着路峻,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此案。
“路峻,欲速则不达,我们就此宣布结案,无量教余孽放松警惕,时间久了,自然会露出马脚来的。”董修武说道。
“大人也看到了,无量教连青楼女子都不放过,若是不能早日肃清,不知阳昌还有多少百姓身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