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没有想到,杀了朱彪后,他在明教中的地位暴涨。
此前,所有人见到他,都很客气,但那更多是因为方七佛的缘故,虽然客气,却无尊重,反而有些疏离。
可是在杀了朱彪之后,大家对他的态度,顿时热情许多。
也许在这些人的想法里,高余杀了朱彪之后,就等同于是自己人了。
既然变成了自己人,态度当然不一样。
在明教里,提倡兄弟情,最恨的就是叛徒。
这,也是张道原那么凄惨的原因吧……
高余越发庆幸,如果当日没有杀死汤逢士,任他活到现在,怕不会这么容易立足。
说到底,方七佛这些人始终存着几分江湖气。
而汤逢士,才是真正的军师,一个可以运筹帷幄的人。
死的好,端地死的好啊!
他在心里莫名欢呼,同时也把目光转移到了妙言的身上……这厮的眼睛,总是在他身上转悠。虽然到现在也没能认出高余的身份来,可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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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使得杭州顿时变得冷清不少。
好在,还有李天佑的三千兵马,以及沈刚手中的土兵在,所以依旧能使杭州保持稳定。
高余和留守杭州的明教首领,吃了一顿酒,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天黑后,杭州夜禁开始。
他则一个人,沿着后市街而行,慢慢悠悠往县衙走。
现在,他已经是明教的自己人了,也就不再有那么多人监视他。
李天佑等人本来要派人送他,但是被他拒绝。
他不喜欢身边跟太多人,特别是跟太多不熟悉的人。这里是杭州,已经被明教控制起来。相信也不会有人再闹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高余很安全,非常的安全。
入秋之后,昼夜温差很大。
正午时,艳阳高照,可是到了晚上,却凉风徐徐。
从西湖方向吹来的风,吹在身上令人感觉非常舒服。他走了一阵子,便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抬头仰望星空,只见繁星点点,在夜幕中汇聚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也不晓得,大壮现在做些什么?
娘,还好吗?
高余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
他有点想家了……虽然那个家,他并没有生活太久,可不知为何,却让他无比牵挂。
娘,等我为师父报了仇,一定回去好好陪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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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高府。
梁氏激灵灵一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屋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
她从榻上起身,慢慢走到了门口,依着门框,看着屋外园中的景色。
脚步声,传来。
她扭头看,就见高俅沿着长廊走过来。
“娘子,你怎地起床了?郎中不是说,要你多休息吗?”
“我刚才,梦到了吉祥儿。”
“啊?”
高俅闻听,眼中一暗。
他忙走上前,搀扶着梁氏走回屋中,让她坐下。
“梦见那逆子作甚?”
“我梦见他,叫我娘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难受。
他叫我娘亲,我本应该开心才是,可是……我想过去抱他,可是却总也走不到他身边。”
梁氏说着,眼泪就流淌下来。
高俅心里一酸,忙劝慰道:“娘子,莫要难过。
你那吉祥儿自小流浪江湖,那江湖门道比我还清楚。他聪明的紧,绝不会有危险。”
“可是,我就是想他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对于梁氏而言,她怎能不挂念高余。
特别是高余自上次来信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虽然高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最短时间里把高杰运作到了江南。可是,一天没有高余的消息,梁氏就一天安心不得。
高俅只能轻轻摩挲梁氏的后背,眼中也流露担忧之色。
之前,他举报了朱勔和明教勾结,本想着让官家下决心,加大对杭州的监控。可谁料想,官家只罢免了朱勔的官职……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令高余更加危险。
高俅也颇感无奈,同时非常自责。
他小觑了官家对朱勔的宠信……也不知,四哥在杭州怎样,而今又是什么状况?
他生气,他恼怒,他恨高余不告而别。
可是,他更担心,担心高余的处境……
“父亲,父亲!”
就在高俅安慰梁氏的时候,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就见高尧辅匆匆跑进了屋内,一进屋就说道:“父亲,三叔来信了,三叔来信了。”
“哦?”
高俅闻听,忙站起身来。
他快步迎上前,急促道:“书信何在?”
“在这里。”
高尧辅忙把手中的书信,连同一个包裹交给了高俅。
高俅没立刻打开包裹,而是直接把书信拆看,凑到等下阅读。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该死,为何书信现在才送来?”
他说着话,就大声道:“来人,更衣,我要马上进宫。”
“夫君,怎么了?”
“朱家在过去几年中,通过青溪馆秘密向明教贩卖了大批军械。
明教造反在即,绝不可以再继续纵容。我要立刻进宫见驾,恳请官家出兵江南。”
“啊?”
梁氏闻听,也不由得一惊。
“那三叔,可有吉祥儿的消息?”
明教造反与否,在梁氏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