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院子里传来一阵,不知什么虫子的鸣叫。
红秋蜷缩在床角,鼻尖充斥着潮湿和发霉的味道,黑暗中不断有老鼠跑过。
不过如今,到顾不得害怕这些,曾经令她起鸡皮疙瘩的软体动物。
浑身上下火辣辣的,没有哪处不疼,曾经在宫里有看过,犯错的工人被鞭打的情景,原先不知道,那细细的皮鞭抽在自己身上,才知晓……
原来鞭子的味道,是这样的!
红秋轻微的动了一下,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头冒冷汗,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颤儿。
该死的李玲仪!
听完首尾,竟然差人把她给送回了教坊司,教习的这一顿鞭子啊……
原先还只是想等发达了,羞辱羞辱李家姐妹即可,如今嘛,已经把升级为和合石头,并存的两大仇敌。
李玲仪气得踢翻了两条春凳,却不得不强按下心头的怒气,待明日表哥上朝之后,再杀上门去教训那臭丫头。
李漫仪比李玲仪稍微有些头脑,既然表哥那么在意那个黑丫头,不管不顾的打上门去,只会惹了表哥讨厌,不过那个黑丫头确实欠收拾,粗丑粗丑的下人,竟敢肖想她天人之姿的表哥。
如今这样间间好,由她那好堂姐出面收拾那黑丫头,到时候被表哥厌弃的人就是堂姐。
黑丫头被除,堂姐又被厌弃,到时候她就能渔翁得利。
李漫仪躺在雕花的填漆床上,望着青色的帐顶,无声的咧嘴一笑,打定主意明天装病,不跟着一起掺合。
昨日文玉儿向高临提出回府,被拒绝了。
人家说了,一个月的期限还没到期,想溜没门。
某人就想不通了,如今不仅不用她干活,还有两个小丫鬟贴身伺候,这是来当丫鬟来了,还是来当老爷来了?
虽说衙门里头告了一个月的假,可药坊里头、宋府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文玉儿觉得高临的蛇经病,越来越严重了,她呢是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的,但是让她乖乖的留在这里,也是绝无可能的。
于是这天早上,在晨雾蒙蒙中,某人准备悄悄的溜出府去。
反正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自然也是两手空空,平常在府中,高临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满府的侍卫谁也不会注意。
文玉儿很顺利的溜出二门,无声的笑了,秦王府一溜排开的五扇朱漆大门在向她招手。
拐过抄手游廊,提着裙子就向大门冲去,却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连忙刹车。
“大胆奴才,怎么走路的!”李玲仪的丫鬟呵斥出声,定睛一看却吓得“啊”的一声惊叫。
李玲仪蹙眉,张嘴就要呵斥这给她丢脸的东西,可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前这货是人是鬼?
半张脸盘子正常,另外半张脸盘子,如果用手挤的话,李玲仪毫不怀疑可以挤出浓浓的墨汁来。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应该就是红秋那小蹄子口中提到的石头。
李玲仪一阵愠怒,就这不人不鬼的下作东西,还敢痴心妄想?不过很快又有些窃喜。
自己趁着高临不在,赶早杀进府来,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教训小黑粗,这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玲仪很快咳了一声,愣愣的丫鬟醒过神来,柳眉一竖,“大胆奴才,竟敢冲撞我们家娘子还不快跪下。”
老实说,文玉儿第一次瞧见李玲仪,对她的印象还挺好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除了眼界有些高不爱搭理人之外。
不过古代这些,功勋之家的小娘子哪个不是眼高于顶?李家姐妹又有太后娘娘撑腰,所以就更不足为奇了。
不过第二次再见,那嚣张跋扈的态度,就颠覆了她所有的好感,如今到是更长本事了,居然跑到别人府上嚣张,就算她是个“下人”犯了错,自由府上的管事处罚,也轮不到她一个上门客教训不是?
文玉儿冷笑一声,自是不必理睬,径直向大门走去。
她可不是如李玲仪之流,有兴趣调教别人家的小娘子。
李玲仪今日上门,就是专程为她而来,自然是早有准备。
眼瞧着这个刁钻的丑丫头要溜,一个眼神过去,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就挡住了文玉儿的去路,一声不吭的扭住她的胳膊。
文玉儿是学过一段时间的太极没错,如果这两个婆子跟他对打,也许不是对手,可是这两人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摛住了她的左右胳膊。
身体被缚,就算再有本事也施展不开。
两个婆子牢牢的钳制住文玉儿,一脚踢在膝盖窝,文玉儿被踢的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玲仪那狗腿丫鬟挽起袖子,嘴角噙着得意的冷笑,左右开弓,甩了文玉儿三、五个大嘴巴子,直打得她眼前群星灿烂,嘴里涌出一股腥甜。
槽!
这死丫头片子够狠的,居然把她嘴里打出血来了。
前院动静闹得这么大,自有小厮报给了府里的管事。
等着管事领着侍卫匆匆赶到,这边巴掌剐完了,瞧着脸肿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嘴角淌着血丝的小黑石头,管事的心一跳。
忙对身旁的侍卫耳语几句,语气生硬的对李玲仪一拱了拱手,“不知石头怎么得罪了表姑娘,就算要处罚,那也是王府里的事情,表姑娘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玲仪在秦王府不是高临待见,连带着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