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弃卒崛起>第002章 绝不认命

高守离开兵房,向着棚舍另一头的马厩走去,打理马厩是他日常劳作之一。

只是现在他步履沉重,心不在焉,有些浑浑噩噩。

李瘸子说得没错,他今天已被申都监挑选为陷阵士,晚间就要出战,所谓趁夜扰袭敌营。

而近两个月以来,几批去夜袭的陷阵士,全都没活着回来,听说不是给西夏巡逻队当场格杀,就是被吊在西夏营寨的大门上,活活鞭打而死,此后还得曝尸几日。

夜袭没有将领带队,也没有辅以计谋,且被挑选上的,大多是破戎寨的老弱兵卒,但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西夏精锐步跋子。

所以,这效仿三国名将高顺的所谓陷阵士,简直是个笑话,申都监这样做,无疑是让人去送死。

可是申都监统领破戎寨,军令如山,不去,也是死。

或许是太胆小懦弱,听到被挑选为陷阵士的军令后,那位也叫高守的前身,受到惊吓跌了一跤,可能就那样猝死过去,这才有了自己的存在。

在这里忍受着屈辱劳累,干了近一年繁重苦役,又从未接受作战训练,如今却即将被丢上战场,成为毫无价值的炮灰。

真是够了!

死,对如今的高守而言,并不可怕,刚才面对大膀子的欺凌,他都打算拼死反抗来着。

但,拼死反抗是为了有尊严的活着,而炮灰是白痴一样的送死,意义完全不同。

何况高守根本无法认同这个所谓的大宋。

贼老天这是在戏弄我么,古代一日游?

不,不能就这样毫无意义死掉,我要想办法活下去!

高守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收摄心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很清楚,在血腥而残酷的战争中,只有冷静和坚强的面对,才能获得一丝生存希望。

战场上,能活下来,便是最大成功。

高守叹出一口气,举目而望,那天边的山坳上,如血残阳犹在奋力把最后的光芒,洒向大地,也给杂乱着营帐与棚屋的破戎寨,蒙上一层诡秘艳红。

仲秋时节,这里昼夜温差很大,此刻北风渐起,吹走阳光里的余温,而破戎寨还有不少人光着膀子,挥汗如雨,除了操练的兵士,还有劳作的工匠。

工匠们有的在建造新的房舍,有的在制作各种守寨器具,如鹿角木、蒺藜、檑木等,还有的在修补或打造兵刃、弩箭。金铁交鸣声,木槌沉闷的敲击声,军汉和工匠的呼喝声……汇成一片,嘈杂不堪。

本是无人在意路过的高守,只是高守走过燃烧着火炭的铁炉时,没注意风向,被一阵烟灰呛到,难受的捂着鼻子咳嗽起来。

附近的工匠和兵士看到,脸上满是揶揄之色,暂时停下手中的活,把高守的狼狈,当作难得的乐子。

“哈哈,看那小子,甚是呆傻。”

“是那个小书呆,不是说,他听闻被挑选为陷阵士后,惊吓而死吗?起初还为此事谈笑多时。”

“看来只是吓晕过去,但也就多活几个时辰。”

“此等无用之人,死了也好。”

……

高守并不意外,在他记忆中,破戎寨只有那李瘸子对他不错,其他人不欺负他算是好的。

不过,经这一闹,反而让高守清醒过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为自己生存做谋算。

没有多少时间了,今夜子时就要出战,只有一个选择——逃跑。

逃跑也是困难重重,凶险难料。

逃兵被抓获后的惩处,是要斩首示众,可是到这个地步,也管不了那许多,能多活一时是一时,总比白痴似的冲向西夏营寨送死强。

在这之前,自己的表现不能跟以前有太过不同,否则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尽量要看起来顺从怯懦些,像以前一样。

由此,高守对于周围诸多的嘲笑与讽刺,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低着头匆匆走过去,来到马厩。

马厩是土木结构,搭建得要比他住的草棚好很多,里面喂养的马不多,二十来匹,大部分是用作拉车或传信的驽马,真正能上阵冲杀的战马只有七匹。

由于没有出产良马的牧场,战争又在不断损耗,大宋的马匹很少,战马更是极其紧缺,马匹比人还要精贵,不但住的比普通厢兵好,吃的也是精致草料。

这点高守非常清楚,因为几个月来,喂养马匹这活,正是他的日常劳作之一。

喂马听起来简单,似乎还带着几分文艺味道,不是有句话叫做“劈柴喂马,周游列国”么,可要是把扛沉重草料,清理大量臭哄哄马粪等脏累活一并算进去,肯定是文艺不起来了。

“敢问这位少年郎,是负责马厩吗?”

一个正从木车往下卸一捆捆干草、麦秸的年老乡民,见高守走近,带着笑脸恭谨的问了一句。

“嗯。”

高守没心思搭理,随意应一声,捧些新草料喂马。

战役胜败,关系到边境乡民的存亡,做为大宋百姓,当然希望大宋军队能获胜,如同面前这对祖孙模样的乡民,从后方帮忙送来草料或食物犒军的,并不少见。

看到高守这番态度,年老乡民憨笑一声,不以为意,不过,他身旁少年的面色,明显有些不悦。

少年乡民大咧咧的往高守面前一站,粗着嗓子毫不客气的理论起来:“喂马的,我与阿爷大老远给你们送草料,你不来帮忙卸车便算了,为何摆出一副臭脸?真是好生无礼!”

高守感到相当无语,啼笑皆非,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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