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于世,说明知道的人很多。
例如名山、名姬、名将,当然,也有名剑。
种师道如获至宝似的,捧着西夏宝剑,仔细端详剑鞘,又拔出宝剑,用手触摸剑身上一个漩涡般的独特纹刻,眼中芒光大盛,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此剑,名曰,青漩,虽算不上神兵利器,却也是上等名剑,所用精铁来自一块天外飞石,西夏人用天外飞石炼化的寒冰精铁,一共铸造出两把宝剑,合称为,青漩双剑。”
“据本官所知,西夏国主把青漩双剑赐给嵬名一族,其中一柄,素来是嵬名家家主嵬名魁,随身携带,嘶……莫非……我得连夜去面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深吸一口气,目光移向那具须发皆白的首级。
高守、鲁达等,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大致明白,种师道认为这把宝剑很珍贵,携带者可能是个家族的家主。
不远处的赖豹听到种师道提起嵬名魁,似乎吃了一惊,脸色剧变,但又很快用痛苦之色掩饰过去。
种师道瞅了一眼高守等人的表情,心下暗笑,你们不懂很正常,本官为了知己知彼,常年研究刺探西夏情报,才知道得多一些。
如果高守真杀了嵬名魁,又烧毁西夏粮营,西夏必定举国震动,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去找章经略重新商议作战方略。
耳边传来赖豹微弱的呻\吟,种师道记起一事,回头随口询问赖豹。
“高守没有军牌,是否未入军籍?”
高守在经略府,曾对种师道提起,从未获得军牌,没有军牌,也就没有军籍,故而种师道有此一问。
赖豹不敢不答,点头应是。
周围,又是一片议论声响起。
弄半天,带队破敌的高守,严格意义上并非大宋兵卒。
赖豹等说高守是逃卒,更加是无稽之谈,居心叵测。
高守不受军籍节制,那就是自由身。
当然,这也说明,高守还不是种家的人。
否则,种师道何必多此一举,去找赖豹确认。
这消息传扬开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某些人不免大有想法……
二楼厢房的老年文士,对白衣少女半真半假道:“霜夜,趁他尚未被其他势力招揽,不如你下去试探一番?”
“试探什么?”荆霜夜装作不明白。
“哈哈……”老年文士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叹道,“我荆十九,也就对自家孙女没办法。”
刚才祖孙俩正在谈论,高守这等心性的人,加入荆氏一族,或许有可能成为绝世刺客,传承荆氏一脉。
荆十九让荆霜夜下去试探,言外之意就是想进一步观测高守,判断可能性。
荆霜夜听到荆十九言语中,满是宠爱之情,不再装模作样,笑出声来:“我才不要去。”
却见荆十九的注意力已转移,目光略有异样,口中喃喃:“有趣,有趣。”
荆霜夜顺着荆十九的目光,看到申伯德不知何时,已跑到一楼,朝着高守快步走去。
申伯德笑容满面,一团和气,先对种师道施了一礼:“见过种机宜。”
然后他对着高守拱了拱手,“申某是渭州兵马都监申仲勇之兄,申伯德,舍弟部曲与高郎君之间,想必有所误会,不管怎样,申某先代替舍弟向高郎君赔礼了。”
申伯德顿了顿,又说道,“同时申某也冒昧代表渭州乡绅与百姓,恭贺高郎君破敌立功,也感谢高郎君等诸位勇士,拼着性命,保一方安宁。”
种师道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申伯德口口声声代表乡绅百姓,态度言语又表现极诚恳,伸手不打笑面人,因此也不好斥退申伯德,只是冷眼旁观,想看看申伯德到底有何意图。
高守心中很意外,也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个状况。
如果申都监出现,他会觉得很正常,自来熟的申伯德出现,还如此毕恭毕敬,各种赞颂奉承攀交情,他可真的没有想到。
从孙伯口中,高守知道申伯德目前是申家家主,负责打理申家内外事务,明面上在渭州口碑不错,素有“大善人”称号。
但清楚申家私底下作为的高守,自然明了申伯德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一肚子坏水,只是真难为他长了一张和气脸庞。
这应是个影帝级人物。
高守在心中给申伯德打上了标签。
有时候,坏到极致的人,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申伯德难道就只是过来道个歉,代表民众表达个谢意?
正常来说,申伯德前面这些都是铺垫,后面才是正事。
高守知道有些人说话就这点不好,喜欢遮遮掩掩,兜来兜去,所谓的含蓄。
果然。
申伯德热络的凑近高守,放低音量:“为表达对高郎君,以及列位勇士的歉意与感激之情,申家愿献出几栋宅子与千亩良田,赠与高郎君,若需钱帛,也可到申家随意支取用度。”
四周一阵哗声。
申伯德声量虽小,但毕竟公众场合,大家又都聚精会神的注意他们,总有耳尖的人听到,听到申伯德说出此言,很多人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
申伯德放下身段,亲自出马,恭敬讨好,是为了给出不菲财富,意图重金招揽高守。
即便一点内情都猜不透的人,也知道高守刚刚夺去本是申玉才的诗魁之名,申家军赖豹、田富等认定高守是逃卒,却被高守反杀,就这两件,已足够高守与申家结下不解之仇。
没想到,